('是,黄大显没有他爹“机灵”,不会那些投机取巧钻空子的门道,但胜在踏实,且有他自己的经营之道,他爹从事的行业,他不知哪一世想不开要与他爹决雌雄,便也做了这行,这次回来,家业还在,都交给黄大显了,公司实力在这个行业里,算是出众的。“那你们走吧。”他也不想再说了。贺川气得青筋暴起,“你个狗崽子,还要赶你亲爹走?老子不走!做饭去!”最后一句是对冯颖吼的。贺君与了解他爹,看这样子,他爹还没打消卖房子的主意,所以,也不多说了,只强调一句,“随便,但我告诉你,想动这房子不可能,还有,我奉劝你别再为了你的破事再去找奶奶!”“你威胁我?”贺川气得一拍桌子,“你个混蛋崽子居然威胁起我来了?”“是,我就是威胁你。”贺君与连辩解都不想,“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奶奶无忧无虑,平安快乐地度过晚年,如果惹得奶奶不开心,不管是谁,我都要他好看!”贺川气炸了,“要我好看?混蛋崽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要我好看!我还就告诉你了,这房子,我卖定了!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是么?”贺君与淡淡反问,从包里取出一叠A4纸来,上面密密麻麻打印了很多东西。他将这叠纸随手一扔,扔到茶几上,让贺川自己看。贺川一看,顿时变了脸。第179章 7-35 景家那丫头“你哪里弄来的这个?”贺川声音都变了。贺君与没说话,只在心里冷笑。所以,真的不是他不走阳光大道,非走阴谋诡计,实在是,但凡见得了光的法子,都不适合他爹。贺川飞快将这叠纸翻了一遍,雷霆大怒,用力一摔,将整叠纸都扔飞了出去,满地都是。冯颖悄悄瞟了一眼,也吓得脸上变色,“君与……君与,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他要干什么?”贺川怒吼,“他要逆天!你小子什么意思?”后一句是冲着贺君与吼的。贺君与眼皮都没跳一下,平静地说,“没什么意思,想来你也知道,这东西举报上去,你不倾家荡产,也得蹲几年班房。”“你……”贺川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君与!”冯颖上来,抱住丈夫胳膊,含着眼泪叫儿子的名字,既怕丈夫一怒之下对儿子动手,又怨儿子怎么这么对自己父亲。贺君与无动于衷,只道,“换回那份委托书。”“好……好……好……”贺川气得发抖,“老子供你上学,供你学法律,你XX学会了之后来对付你老子!有出息!不错!”贺君与抿唇,不再说多余的话,眼里的坚定只有一个意思:这房子,贺川想卖是绝对不可能的。贺川只差气得要爆血管,但也拿这个儿子无可奈何,有时候,他真的要怀疑这是不是他亲儿子?冷血到这种程度是为人子应该的吗?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气狠狠地摔门而去。贺君与于是知道,他跟他父亲的这笔交易达成了,他爹不会再打这房子的主意了。冯颖面对这样的父子俩,除了掉眼泪也没别的法子,想跟儿子说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儿子的成长岁月,她缺失的太多,儿子于他,就跟个陌生人一样,后来她年纪大了,倒是想跟儿子走近,也想了解他,却怎么也走不近了,儿子好像也不再需要她,更不想亲近她。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含泪追随贺川而去。门外,大白鹅扑楞着翅膀昂昂叫着的声音特别高昂,一如19号院每次驱逐外来”坏人“成功的时候,而不久以前,他自己家也属于大白鹅驱赶的对象之一呢……他的手机忽然震动,来了消息。他拿起一看,来自景家那丫头。景书在他手机里备注一直是“景家那丫头”,源于最初对这丫头的不待见,当时并不想存名字,随手就备注了个景家那丫头。如今,仍然没改,还是景家那丫头。有时候念着,便也觉得,嗯,就是景家那丫头。景家那丫头:贺律师,你爸妈走了,你爸看起来很生气啊。贺君与想起景家窗户后那团红色不明物,唇角不禁微微扬起,心里那点狂躁的山雨欲来的呼啸也平息下来,回复:是的。景家那丫头:那,是没谈好?贺君与:谈好了,房子不卖了。景家那丫头:哦哦,那就好。贺君与想了想,回复:谢谢你的法子,很有用。景书发了个表情过来,笑嘻嘻的:谢我干什么呀?我又没帮到你什么。贺君与唇角一直微微翘着,放下手机,不,你帮到我很多了。第180章 8-1掐灭了父母打19号院房子的主意,贺君与通知黄大显,将奶奶带回了家。黄大显带着人回来时,被贺川和贺蜀搞得一地狼藉的家已恢复了整洁。家里这些琐事从来都是奶奶和黄大显料理,但并不表示贺君与是个废物,他想做某件事的时候,都能做得很好。黄大显更知自己今天使命是什么,不管是在外面陪着奶奶的时候还是回了家,都使出浑身解数,做那个彩衣娱亲的人,奶奶总是很配合地笑,但那笑,未达眼底。第二天,奶奶便提出要回老家去。贺君与自是不让,他劝,“您不用操心,这房子我已经跟他谈妥了,他不会再想着卖了。”但这句话并没有让奶奶展颜。她是贺川和贺蜀的母亲,贺君与的奶奶,这三个孩子都是她手把手带大的,怎能不知他们的秉性?是,既然孙子这么说,那必然是谈妥了,只是,这谈妥的背后是什么个过程,贺君与和贺川,一个鹰一个蛇,鹰蛇博弈,鹰固然胜,但父子之间如同天敌,难道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更何况,她这儿子和孙子一向的行事,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说难听点是不折手段,所以,父子间这一次博弈,其中是否又有什么难堪甚至见不得人?她这段日子过得很开心,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从前属于小蒋睦的时光一点一点重新回忆起来,但她忘了,她再也不可能只是蒋睦,永远都不可能了。她是贺章的遗孀。她是贺川和贺蜀的母亲。她把他们带到这个世上来,原本想着,他们长大了,成家立业,她便也完成了使命,但她想错了,她永远都是他们的母亲,他们乏了烦了,遇到挫折了,她永远还得为他们打算、善后。他们亲子不睦,甚至如同水火,她无能为力,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她难过,也挺自责,她的孩子们变成这样,和她有着脱不开的联系吧?是她没有教好。可是,她明明打他们小时候起就教他们礼义仁智信啊……她不知哪里出了错,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兜到底了,谁让她是他们的母亲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