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古董知晓个啥子的恰恰!至于,真正的重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郁容禁不住叹息。失策啊失策!到底是在现代长大的,某些思想意识根深蒂固。竟是忘了,旻朝的风气开放,除了以乐舞谐戏为业的俳优,无论文人,或者武将,甚者平头百姓,兴头起时,一言不合就尬舞是为常态。郁容忧愁,忧愁自己的“嘴贱”,眼睛却忙得应接不暇,观兄长起舞之雄姿,真真的热血澎湃。好想……扑倒,或者被扑也行,咳。说不准兄长就顾不上惦记劳什子的恰恰了。“破阵舞第十。”收手、顿足。整整半个时辰,男人一直不见停歇,换了十样兵器,跳了破阵舞十篇章。别的不提,光这体力与耐力,就足够吓人了。额角、两颊虽汗如滚珠,聂昕之的气息却还算平稳,调整了少刻,渐渐不见喘急。郁容见状起身,想着去隔壁耳房,取布巾和水好让这男人打点一番,再调配一些淡盐水。“容儿。”聂昕之及时地唤停了他的脚步。郁容下意识地抬目,与他家兄长目光相接。“……”半晌没等到第二句话,便是直觉不妙。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得补水,我去弄些淡盐水。稍待啊兄长。”不给人开口拒绝的机会,一溜烟儿地跑了。可是跑走了仍得回来。尽管聂昕之那么一个大人,会自己照顾自己,可一想到其跳了一个小时的武舞,操心惯了的郁容,未免于心不安。便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郁容暗下决心坚定不松口,却不可能阻止聂昕之张嘴。“我跳了十支舞。”果然……郁容默了默,忽是微微笑,一脸惊讶:“诶?兄长刚是跳舞?不是在练习各路兵器的武技?”聂昕之不与他辩解,凝视着虚张声势的某人,平静重复:“我跳了十支舞。”郁容笑容微僵,在心里第一万次懊恼自个儿嘴快。想埋怨兄长,都有些没底气。唯有食言而肥了。就许这家伙撒娇,不兴自己耍赖吗?无视男人黑幽幽的双眸里隐含的期待,郁容勾了勾嘴角,笑得几分神秘,轻步走近男人,低唤:“兄长。”凑到对方的耳畔,嘴唇微动。聂昕之沉默地听着,少刻,忽然将人扛起。郁容面不改色,悠悠然地长叹了一声。只要不跳“超短裙的恰恰”,其他的什么事好商量。于是“商量”了接近一整夜。至于如何商量的,那就是有情人之间的小秘密了,他人不得而知。跳舞一事,于郁容而言,就此完美揭过去了。还好好地欣赏了一通兄长的舞姿,见识到现代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破阵之舞,真是赚大发了。唯一不太妙的,即是一觉睡到午后,手脚发软,几乎爬不起来,休整了半天,慢慢恢复了元气。郁容忍不住吐槽,兄长的体力与精力着实旺盛了吧?庆幸,穿越之初系统就给优化了身体,又经过好几年的锻炼,否则……要是之前那个破身体,像昨夜里那样闹腾,怕不早就阴竭阳脱撒手没了。腹诽了一通,郁容拿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盛着汤水,淡白无味,连糖没有,吃得没劲。叫什么明玉清露的,简直是欺诈。“李叔,”他搁下汤匙,问着管事,“没点心?”管事恭谨回答:“主子吩咐,说公子今日不适,只能喝些清淡的汤汁。”郁容也没为难人家,语气一转:“兄长去哪了?”醒来这大半天的,就一直没见到人。管事回:“主子在断剑园,”答毕,补充道,“教授几位殿下功课。”诶?郁容闻言眼睛一亮,就兄长那个德行——特指动辄揍弟弟的行径——能当好老师麽?挑了几匙清汤,胡乱地吃了几口,人便急忙忙地赶去了断剑园。有些好奇,兄长是如何教课的。照管事的说法,其可不是教导武艺,而是讲解如典谟训诰之类的经籍。快步走上一刻钟不止,郁容总算抵达了目的地,王府太大了,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要走不少的路。忍着想揉一揉腰部的动作,他微抬头看向门匾上,龙飞凤舞的草书。断剑园。想不通聂昕之怎么想的,给院子起这么个古怪不吉利的名字。郁容暗自嘀咕,脚步复又抬起,跨过断剑园的门槛。没走多远,就听到朗朗读书声。重叠的童音,一听就知起码得有三四个人。郁容犹疑了一下下,还是朝着传出读书声的屋子走去。怕突然造访,打扰了里面的教学,便想着绕到后方,自假山之间的通道穿行而过。倏而止步。郁容囧囧有神地注视着七八丈开外,躲在窗户前的老树根下,维持着要蹲不蹲之姿势的官家。这是……偷窥?他要不要装作啥也没看到,转身离开……显然迟了。已近不惑之年的圣人,察觉到年轻大夫的存在,居然冲他招手,示意过去。郁容为难地看了看敞开的窗。直接走过去,必然会被里头的人发现。可看官家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好像只能也低头勾腰,蹑手蹑脚做一回“贼”了。郁容来到圣人身侧,没来得及施礼,便被对方一个噤声的动作给阻止了。便作罢。无奈加入到偷窥兼偷听的队伍当中。不得不说,官家挑选的位置真不错。视角正好,能将屋子里的情况看个大概,距离不算远,里头的动静基本听得清楚。郁容一开始没法集中注意力去留意屋里的动静,余光偷瞄着官家的反应……看其特别自然的表现,感觉这样的事没少做过啊。“聂暟。”聂昕之是一贯不冷不热的语气,道:“伸手。”“大、大兄。”原来盏儿叫聂暟呀?郁容暗想。下一刻,就见到男人拿在手上的戒尺“啪啪啪”地落在了盏儿的掌心。郁容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起来。要命。兄长难道真没发现官家在偷看麽?就这样毫不客气地体罚人家亲儿子……目光不经意地飘向圣人的侧脸。郁容黑线。官家这一脸慈爱加欣慰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就没听到,屋里他家二儿子在呜呜咽咽了吗?“将全文抄写五十遍。”体罚完了还不够,聂昕之布置了额外作业。盏儿抽噎着,不敢反抗:“是,大兄。”郁容默默围观,不由得哑然,兄长真的好凶残,像极了他以前读书时最不喜欢的一位老师。简直是小学阴影。“继续。”聂昕之冷淡的嗓音让沉入思绪里的年轻大夫回过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