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失笑:“你性格比我可爱,凭着想象,就知道你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男人。”“而你实在太不可爱了,”陆小凤也笑,语气调侃,“偏偏有些女人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个。诶,你没去见你那青梅竹马的霞儿姑娘,是不是对李沧海情有独钟啊?”花满楼叹气,无奈说道:“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免得以讹传讹,坏了人家李姑娘的清白名誉。”陆小凤啧啧两声,摇头笑道:“你这样的态度,更让我觉得你们俩有些甚么,花满楼,你为什么不坦诚一点呢?”对待男女关系的问题,与这混蛋小子扯不清,花满楼没再辩白,反问道:“你又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过去呢?”“因为我喜欢管闲事,”陆小凤回,“一个人太出名了就不好管闲事。”“但是你破了极乐楼,想不成名都难。”花满楼一语说中真相。二人相视而笑。随后,陆小凤举着胳膊,拉开衣袖,看着手臂上的红线,几分不确定,便问花满楼要三日摧心散的解药,却得来对方一声笑语:“这味药叫心花怒放丹,中秋节前后服用,清火祛湿,遍体生香。”陆小凤吃惊,遂失笑出声,便继续与友人喝起酒来。一晃眼就过去了九个多月,这期间,江湖是几番风云起落。“四条眉毛”陆小凤的故事,充斥了坊间,他破过的大大小小每一桩案件,都会被人津津乐道;同时,作为陆小凤的知己,花满楼的事迹也为人知晓。也在这段日子里,有一个不足弱冠的年轻人,自称逍遥派弟子齐御风,走南闯北,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毒术,和高深莫测的武功,声名鹊起,被武林中人冠以“逍遥邪医”的外号。五月晴天,是春意融融,满园花簇簇。一抹倩影悄然落在一株木兰花枝头,羽衣被清风吹动,宽袖与衣摆飞扬飘逸,恰如一只翩跹雪蝶。数丈外,华服公子坐在庭廊中,双手轻拨琴弦……舒缓曼妙,空灵飘渺,堪为仙乐入凡尘。木兰香远益清,琴声幽雅明净,斯人风姿秀异,这般意境,竟如画如诗,引得过路客,不请自来、停足静伫,一时沉醉忘却去路。弦乐渐落,余音缭绕不去。李沧海恍然回神,望着花满楼无声浅笑,转开视线,目光落在足尖下的木兰上,略微倾身,勾弄了一根细枝,鼻子轻凑近,深呼吸了一口沁香的空气。“李姑娘若无急事,且来小楼小坐片刻如何?”公子温声如玉,起身踏入小园,笑立在木兰花树下,仰看枝头少女,“花某又焙制了一些新品的花茶,正想着要与朋友共品赏呢!”李沧海对男子的靠近没有防备,听了他的话语后,深吸了一口花香,便从树上跃落而下:“既是公子盛情邀请,我就却之不恭了。”少女应邀坐下,面前是茶香几缕,眼界中花攒锦簇,顿觉心旷神怡,写意洒然,不由得盈盈笑开:“花公子,你这小楼真是个好地方。”“因为李姑娘如花某一样,同是爱花之人,”花满楼含笑漫谈,“小楼能得你的欢喜,自是花某的荣幸。”“我确实很欢喜,”李沧海谈笑问,“都想赖在小楼不走了,公子你该如何?”花满楼稍愣了愣,便是笑微微地说道:“百花楼永远对人敞开大门,自不会拒绝朋友的入住了。”“花满楼,你这样好心,早晚会吃亏的。”想起他就这样在将来被上官飞燕欺骗感情,李沧海若有感叹。闻言,花满楼却是笑意温软,柔声说:“姑娘莫要为花某担心,我虽眼盲,自保的能力却是足够的。”李沧海摇头,也不多说,转而问道:“刚才你弹琴时,就发现是我来了?按说你鼻子再灵,这满庭花香,也该闻不到我身上的药味啊?”她实在好奇了,或许还有些许挫败。“只是感觉,”花满楼淡淡地笑,“李姑娘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话语顿了顿,他轻柔地解释道,“所以花某每每能察觉到。”李沧海暗暗一惊:“怎么可能?我以为我敛息的功夫,已经臻于完美了。”不是她自大,还在逍遥派没闭关前,她一旦敛息隐身,连功力最深的大师兄都察觉不到。花满楼摇头:“我说的气息,并非是姑娘所想的那样……”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就是一种模糊却确定的直觉。”“真是玄之又玄啊……”李沧海无奈,只能暗自庆幸花满楼是个大好人,而她对他确实很难心生防备。第6章 第六章:自在意逍遥公子佳人煮茶漫谈时,一声声清朗欢腾的叫唤声,打破了这份安宁适意。“花满楼!花满楼……咦?”和先前李沧海一样,陆小凤直接翻过墙头,飞进小楼,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托着冒着肉香的食盒。早在来人独特的嗓门亮起时,花满楼就笑开了。李沧海则是轻轻挑眉。“这位是……”陆小凤不确定地打量了一番少女,“李沧海?”花满楼略觉奇怪:“去年破假银票案时,李姑娘帮过我们大忙,陆小凤你应该认识她啊。”率意地占了一方座椅,陆小凤将酒坛酒盅摆好,神色古怪地看着女子:“原来真的是李姑娘啊,你怎么穿得像道士似的,不男不女,乍眼看去,我还以为是个公子哥呢!”李沧海轻笑,对他招呼一声:“陆小凤。”继而拉了下宽大的袍袖,淡声道,“我穿的就是道袍啊。”——正因为她常穿一身道袍,头扎逍遥巾,身形又高挑,相貌虽过于美丽,却是端庄大气不乏英姿,眉目更显凛然锋利,声音又比一般少女的低沉,别人第一眼常会误认她是个少年。遂干脆将错就错,压低嗓音,以男子的身份行走江湖。陆小凤十分意外,又是好一番仔细打量,忽然道:“江湖传闻,逍遥邪医齐御风,不足弱冠之龄,貌美如闺秀,身穿祥云仙鹤的银白道袍,头戴苍青逍遥巾,腰间系着雪白绫缎,随身是一根碧玉短箫……”“不用推理了,”李沧海毫不避讳,“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么,你到底是李沧海,还是齐御风?”陆小凤摸了摸两撇胡子,意味深长地问。“陆小凤,”花满楼对好友摇头,“李姑娘的私事就不要追问了,她自是有些考量的。”李沧海笑出声,她对陆小凤的追问并不反感,只是好笑地回着花满楼:“公子想左了,江湖传闻往往是以谬传谬。齐御风乃我原名,李为本姓,沧海是师尊卜算后替我更改的名字,两个都是我。就像陆小凤说的,我这身装扮,容易让人误会,为了方便,我将错就错罢了。”“原来是这样,”陆小凤恍然大悟,“那以后还是叫你李沧海吧!说真的,李姑娘你这样穿着打扮,还真是雌雄莫辩、别具风采啊,哈哈……不过,为什么要穿道袍呢,莫非你真的出身道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