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像小时候的老房子?”闻谕宁开口道。江沼闷闷地嗯了声,“有点。”“你竟然想回故乡看看?好陌生的字眼。”闻谕宁枕着胳膊,淡声问,“第一次听到你会主动提起故乡这两个字。”“随口一提而已。”江沼侧着身子,藏在黑夜里的眼神明灭,“有什么好回的。”另一边久久没有动静,他扭回头来看,才发现是人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在偌大的寂静中格外清晰。江沼叹了口气,找出一张干净的被子下床给人盖上,又把空调调高了些。膝盖半跪在软褥上膈得些微疼痛,凝视着那张一如记忆中坚韧峻逸的面容,心跳忽然一停。他无声地,缓缓地垂下脑袋,闭上眼睛,将呼吸轻柔地印在闻谕宁的唇角。闻谕宁睡得很沉,只是似乎不安稳。江沼手指轻轻按在那蹙成丘壑的眉心,揉了揉,却没有能抚平。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为什么不可以再多等等我。”眼圈慢慢被泪光打湿。*闻谕宁没有再回去收拾东西,他直接给葛青发消息嘱咐她来这边时在市区准备好新的衣服和登山装备,自己则在江沼这里一觉睡到下午。宿匀赶在晚饭时回来,神采奕奕的模样,丝毫不见疲态。闻谕宁想起那天夜场里他怀里抱的那几个人,意味深长地嗤笑一声。宿匀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揶揄地挑挑眉,路过他身边时,压低的声音像风似的幽幽飘过。“听说苏苏都下不来床了。”闻谕宁笑笑,“那我是不是,得去看望看望。”“不太好吧,那又得再躺几天,白白耽误人家工作。”宿匀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看不如养只宠物在家里呗,热闹。”旁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明白前因后果的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身旁的祁今脸色阴沉,手里的刀叉划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大家各怀心事,就连向来活跃的顾旬似乎也静寂了。闻谕宁在看手机。嗡的一声,弹出一条好友添加申请。是苏苏。【哥哥,你还好吗?】身旁有目光瞥过来,闻谕宁提不起一点兴趣去心思探究那目光是谁,放下筷子,自顾自回消息。【没事。你去检查了吗?听说你情况不太好,结果怎么样?】他转了钱过去,备注报销医药费。那边转账立刻退回来,【哥,猫猫有九条命哦,这点小事没事的啦】他又发了个卖萌的可爱猫猫表情包。闻谕宁被逗笑了,想了想,回了个摸摸头。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的换洗衣服在哪,给我。”正在喝水的闻谕宁狠狠呛了下,抬头漠然看向祁今,“扔了。你还有这癖好?”其余嘉宾没人说话,都埋头吃饭。“免费的洗衣工,你也不要吗?”祁今一脸受伤。“怎么敢劳驾您的玉手。穿腻了,就扔了。”闻谕宁笑了笑,一推餐盘,“大家慢用。”他没吃多少,但没胃口了。开车出发的时候,闻谕宁正倚在摄像死角的角落抽烟,一边给苏苏回消息。八个人,恰好两辆车,宿匀和徐斯喻当司机。闻谕宁头疼得很,不想开,打算去蹭宿匀那辆。他刚掐灭烟头,正抬腿往那边走,却突然被人一把扯了回来按在墙上。又是祁今,鬼魅似的,总是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祁今沉声道:“和我一起。我们聊聊。”“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看见徐斯喻。”闻谕宁呼出一口烟,喷洒在他脸上,神色淡漠又轻蔑,“厌烦至极。”祁今顿了顿,“我和他说清了,我喜欢你的事。”“你明明就听见我和徐斯喻说的那些话了,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因为你说谎。”祁今攥紧他的小臂,将人牢牢桎梏,“你不是这么想的,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只是说给我听,想让我知难而退。”闻谕宁一愣,反又恶狠狠地说:“少自欺欺人。”“我不介意直接把你抱过去。”祁今说,“绑上车。”闻谕宁无语了。他见识过祁今这些天神经错乱的样子,更不可能冒这个险。祁今开的是第三辆车,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辆车……就是昨天从夜场回来的那辆……目的地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一个小时,大概会度秒如年。祁今瞥了眼车上的摄像头,微微扭身,将其一把拽下来,线路都扯坏了。“那天的话,我还没有说完。”祁今启动车子,“我是Alpha。”“不必总是重复这一点。你对此很骄傲吗?”副驾驶的闻谕宁冷声吼他。祁今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见到的不是我的发情期,而是易感期。包括最后那个夏天的那次。”“我们约定好的那天,江沼来找过我。”祁今的声音低沉下去,开口艰涩,“他告诉我,你已经终身标记他了,警告我离你远一点。”闻谕宁愣住。江…江沼?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说这些压根无厘头的谎话?祁今继续说:“我是Alpha,我闻得出来他的信息素的浓度…的确是终身标记…而且,那是你的…信息素。”“我当时气昏了头。我那时候…是易感期…当时…我快疯了……”“不,我已经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