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新州中学是寄宿制学校,禁止学生随意离开学校。第二条所有学生,在校园内请穿着校服,禁止穿着便服。第三条请爱护公共设施,禁止在课桌、墙壁等地方乱涂乱画。第四条如果发现有同学在乱涂乱画,请报告教导处。第五条学校不允许写日记,正经人不写日记:)。第六条如果发现有同学在偷偷写日记,请报告教导处并阻止他;如果阻止不了,请和他一起大声赞美,禁止咒骂,禁止肢体冲突。第七条教导处在:)滋啦——,学生禁止进入教导处。第八条新州中学是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真的存在哟。:—)又是奇怪诡异的规则。规则,无处不在。不过,第七条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其他规则都是白色粉笔字,只有第七条是红色的。红得如此特立独行。薛砚舟觉得,教导处值得一去。看完黑板上的新州中学学生手册后,薛砚舟又沿着一张张课桌看过去。他已经做好看到可怕的东西的心理准备,比如人头人皮人形立牌什么的。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声音还在,进去之后会觉得声音更近了些。但教室依旧是空的,没有人。薛砚舟停了下来,他发现最后一排靠门口的课桌上,刻满了字。[我好喜欢他。]整张桌子上,一层一层,全是这样的字迹。他抬手,碰了一下那些字,顿时一股阴冷气息顺着指尖入侵,很快又被木头娃娃吞噬殆尽。可惜,太少了。薛砚舟有些遗憾。木头娃娃的储备不够,总是让他不太安心。要不,把这桌子拆了全喂娃娃?他想到就立刻行动,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准备研究一下怎么拆桌子。没想到,桌子里居然有东西。薛砚舟拿出来,发现是一本日记。他拿出日记,开始翻阅。这种情况下出现的日记,就不用顾忌什么道德而不去翻阅了。薛砚舟玩过悬疑解谜类的游戏,日记往往是揭示核心故事的关键线索。[四月一日晴]他跟我说话了。[四月二日多云]他真好看,我好喜欢他。他在看着我。接下来,便是重复的小事件和疯狂的告白。直到血红字迹出现。[我配不上他,所有人都配不上它。没人能直视它,没人能拥有它,所有人都该赞美它,歌颂它,信仰它……][直视它的人都应该,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后面的字迹,依旧工整,却力透纸背,有一种平静的癫狂。薛砚舟合上日记,皱眉。这个“它”,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灵异源头?看完整本日记,薛砚舟也没得到答案,他把日记拿起来,准备去找教导处。按照黑板上的学生手册规定,发现同学写日记要报告教导处。如今同学是找不到了,那就只能带着证物出去。果然,拿上日记本之后,没走几步,两边的风景变得不一样起来。反复出现的两个教室总算是消失了,新的教室出现在眼前。窗户与窗户之间的墙上,还贴着名人画像。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名人名言[知识就是力量][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知道我不知道]一切都没有变化,除了画像中的人和名言。走着走着,画像下的字迹,又开始模糊扭曲起来。[赞美它][歌颂它][信仰它][呼唤它]“!”薛砚舟停了下来,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走廊。那似乎是一个深渊。深渊在凝视着自己。墙壁上的画像,已经扭曲变形成为了那个模糊的剪影。他呼吸声沉重起来,抬手想捏住些什么。薛砚舟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把短刀。在这种情况下,能握在手中的利刃,还是能提供更多底气。他转身,发现来路已经陷入一片黑暗。教室已经消失了,没有玻璃窗,没有门,有的只是墙上的画像。一模一样的画像。他继续往前走。模糊的剪影慢慢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背影。是人。或许,在这种情况下,人会更加恐怖。薛砚舟停了下来。再走下去,也没有用,只会被恐惧感压垮。他停下来,站在一幅画前。画框的下方,贴着一个不伦不类的便利贴。粉色的,随意黏在画框上。[我希望论文能发表在XX期刊上。]这是什么东西?薛砚舟抬手,掀起便利贴,却发现反面粘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线。他摸了摸。“这是?”这温热的手感,还有着微微的跳动,又哪里是什么线头,分明是……血管。薛砚舟抖了一下,又不免好奇起来。这血管是怎么回事?他顺着血管看过去,发现竟是顺着消失在走廊尽头。可他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这条血管,连接的是什么东西?薛砚舟深呼吸一口,随后,用力一扯。砰砰,砰砰砰——这是心跳声?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薛砚舟才分神看了眼画像,就又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沿着墙壁快速靠近。他转头一看。“艹!”一句粗话脱口而出,薛砚舟两眼一黑,背脊发凉。一个扭曲的人形,扒着天花板走了过来。它的手脚都反折着,手肘和膝盖附着在天花板上。薛砚舟手上这根长长的血管,直直连接到了它的嘴里面。从这扭曲的五官中,薛砚舟发现,眼前这个伥鬼,正是思修课的赵老师。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尊师重道了。薛砚舟手在外套里一摸,就把水果刀掏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另一只手一碰木偶,灰雾就笼罩在刀刃上。刀尖一挑一晃,血管应声而段。薛砚舟顺势往后一跳,躲开喷涌而出褐色血液。他不想弄脏衣服。而天花板上的赵老师,也掉了下来。没想到,它才一落地,就猛地一弹,向着薛砚舟的方向就扑了过来。“啊啊啊!你别过来啊!”薛砚舟顾不上其他,落荒而逃。伥鬼在后面追,断裂的血管如同被撞翻的消防栓,疯狂喷血。要不是薛砚舟够灵活,跑得也够快,此时估计是要被淋一身腥臭的黑血了。“!”薛砚舟猛地停了下来,他前方,出现了一张交织的网,无数血管纵横交错,几乎把走廊挡了个严严实实。后面伥鬼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追上来。不能再跑了。薛砚舟果断一把扯下了胸口的木头娃娃,拇指在它头顶轻轻抚摸:“看你的了,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