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抬手摸了摸他高挺的眉骨,玩笑道:“你这副模样太出众了,走在路上回头率太高。”程在野就扔了手里的草,改用指腹抚摸他微挑的眼尾:“你也一样,看起来就像个多情的人。”姜守言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么说?”程在野不吭声了,埋头在姜守言肩窝蹭了蹭。他今天没刮胡子,短小的青茬扎得姜守言脖颈有点疼。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而是用手一下一下顺着程在野的头发,像是在顺着闹脾气的犬科动物。程在野嘴唇碰到了姜守言脖颈间的黑绳,他至今对这枚戒指耿耿于怀。虽然知道过往就是过往,不能代表什么,他原以为自己会是个很大度的爱人,但后来发现他没办法无视。他想知道姜守言的过往,想知道姜守言的一切,他一直认为一段深厚的感情要建立在了解和包容的基础之上。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但每次扫到姜守言脖颈间的黑绳,他都觉得有点扎眼。程在野深吸口气抬起头,默了片刻,食指轻轻一勾,把戒指从姜守言领口挑了出来,问道:“这个是谁的。”姜守言怔了怔,看着程在野的严肃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觉得是谁的?”程在野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咕哝道:“我怎么知道。”姜守言想起他们第一次在酒吧玩游戏的那个夜晚,程在野也问了个类似的问题。他当时脑袋被酒精填得晕晕乎乎,没有精力细想。现在回忆起来,在那个灯红酒绿的角落,程在野问出那个问题的表情和现在一样认真,甚至在他说出过往的刹那,轻微地松了口气。姜守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一点酸涩,又有一点想笑。他抬手勾了勾程在野的手指,似乎都能预料到程在野知道答案后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他轻声道:“这是我母亲的东西。”姜守言没说这是我母亲的遗物,遗物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他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惬意和美好。程在野果然僵住,耳朵一点点红了起来。姜守言眼里也一点点漾开笑意,然后颈侧就被人咬了一口,又放开轻轻舔吻。姜守言痒得往旁边躲,开口道:“谁分手了还把前女友的戒指挂脖子上啊,男人哪儿有这么深情?”程在野顿了顿说:“我没交过女朋友,我又不知道。”姜守言挑眉:“男朋友呢?”程在野也摇头。姜守言就不说话了。程在野抬起脸,很认真地盯着姜守言说:“从我能记事起,从旁人嘴里听到的最多的关于我父母的话就是——你们好恩爱啊。后来听多了我也很好奇,恩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妈跟我说,恩爱是爱情经过时间沉淀下来的包容和陪伴。”“我当时听不明白,她就摸了摸我的头,解释道,爱情宝贵在相遇的缘分,和相遇前寂寞的等待。”“她叫了我的名字,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一个看上一眼就想要恩爱的人。”明明只是很简单的几句话,姜守言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随着旷野的风一起乱了。程在野伸手拨弄开挡在姜守言眼前的头发,又重新仰躺在姜守言身边。他手指钻进姜守言指缝,和他十指紧扣,一起看着头顶高阔的天,听着远方牧场传过来的牛铃声。那声音晃悠悠的,听的姜守言想睡觉。意识溃散的前一秒,他想起初遇程在野的那一天,天气晴朗,海水碧蓝,而他的状态着实算不上好。所以为什么呢?姜守言没想明白,在广袤无垠的原野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上空,他的脸颊泛了阵痒,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姜守言回过头,和一只小羊对上了视线,然后是程在野那双金棕色的眼睛。程在野抱着那只小绵羊,笑着问:“睡醒了么?”姜守言还没完全醒过神,撑坐起来问:“羊哪儿来的?”程在野下巴点了点他身后。姜守言回头,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有很多牛羊在低头吃草,而他们停放山地车的石头边懒洋洋趴了只银灰色的边牧。“狗赶过来的?”姜守言觉得稀奇。程在野总算松开了手里的小羊,小羊头上的毛都被摸乱了,站在原地咩咩地甩着自己的脑袋。“主人也在。”话音刚落,姜守言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骑着马爬了上来,冲这边吆喝了一嗓子。程在野说:“他是另一片山头的住户,我之前来这儿玩的时候徒步徒到了他家,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刚刚正好碰上他放羊放到了这边,想邀请我们一起去吃饭,我说等你睡醒了问问你。”程在野勾着姜守言的手指问:“我们去么?”姜守言不会驳这份面子。他们取车的时候边牧瞧了他们一眼,甩了甩尾巴算是打过了招呼。跨上车座后,姜守言偏头看了眼草坪,问:“主人走了,羊怎么办?”程在野指了指趴在石头上的边牧:“这不还有小主人看着的。”边牧又晃了晃尾巴,像是在应着他们的话,姜守言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牧场主人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但山地车终究还是赶不上马奔驰的速度,等他们到的时候,女主人已经得到消息多准备几个菜去了。男主人很随性,让他们直接叫他Joao就好,又问了姜守言的名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