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挂电话前,祁舟问他晚上要不要带着人一起来吃个饭,反正离的也不远。姜守言想了想说还是算了,觉得太打扰了。祁舟也没多说,只让他注意安全。挂了电话没多久,程在野拿着洗好的衣服推门进来收拾行李了。他们买的明天下午的票,从哈尔滨到漠河的火车,软卧。这个时候不是旅游旺季,票还挺好买。姜守言从床边走到床尾坐下来,程在野把一件长羽绒服团吧团吧往行李箱里怼。姜守言:“你就是这样收拾的?”程在野对这些事情一向没什么耐心,行李箱最后能拉上就行,至于里面乱成什么样他根本不在意。程在野:“反正到时候也会翻出来穿,能装进去就行。”姜守言看了一会儿,看不下去了,拍开程在野正往犄角旮旯里塞羽绒背心的手,盘腿坐着,把衣服全拿出来放床上,然后一件件叠好再放进去。程在野支着下巴坐在他旁边,弯着眼睛看他。姜守言:“衣服不叠会皱。”程在野:“拿出来抖几下就不皱了。”姜守言斜了他一眼,他就笑着凑上前,亲了姜守言好几口。边亲边夸姜守言叠的好,自己就不行,只能乱七八糟堆在一起,拿出来都打结。情绪价值拉得满满的,听的姜守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后忍无可忍,偏头堵了他的嘴。程在野高兴死了。*姜守言记忆里的火车车厢,嘈杂闷热,烟味汗味混在一起,以及那几句耳熟能详的“花生瓜子有没有需要的,”“麻烦收收脚。”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坐过火车了,站在站台看着那绿油油的外壳,一时有种见到了老朋友的恍惚。程在野把手里的东西往姜守言面前一提溜,姜守言偏头看到的就是那两床大花被单。没找到合适的袋子,装塑料袋里的,一路上收获了不少视线,姜守言帽子口罩捂得死紧。“你看这颜色是不是很搭,”程在野用手肘戳了姜守言一下,“绿皮火车和东北花被。”身后传来很轻的笑声,姜守言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嗯嗯嗯,很搭。”程在野也听到了那道笑声,回头看了一眼,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似乎没想到说话的是个外国人,普通话还说的那么标准,表情怔了怔。程在野友好地冲她笑了笑,她微微红了脸,也轻轻扬了扬嘴角,视线来回在姜守言和程在野身转了两圈,脸突然更红了。姜守言偏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她眼里沉默的兴奋。姜守言不明所以,看着她急匆匆拖着行李箱上了火车,扭头拍了程在野一下,也跟着上去了。过道狭窄,他们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正好避开了拥挤的人群。等找到位置放好行李,姜守言拉开软卧的门一看,愣住了。里面坐着刚刚在站台碰上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正喝着水呢,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巧,呛的咳了好几声。她连忙从下铺站起来,说:“你们坐吧。”“没关系,”姜守言取下围巾坐在对面,“你坐吧。”软卧车厢的床铺只有两层,他和程在野都是下铺,小姑娘是上铺。程在野拎着他的大花床单进来,急着铺呢,抬头看见里面的人,也觉得很巧:“是你啊。”小姑娘脸还红着,小声说:“你好。”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进来,空气都好像流动的慢了一点,车厢一时间安静了不少。程在野拎着他的花被,规规矩矩坐到了姜守言旁边。小姑娘缓了会儿,又要站起来:“你们是要铺被子吗?”“没关系没关系,”程在野摆手说,“我们晚点再铺也行,你先坐着休息会儿,刚看你一个人提那么大箱子应该挺累的吧。”话题开了个口子,聊下去就容易多了。小姑娘抿了抿嘴,接着说:“你普通话说的好好啊,我看着你的脸总有点别扭。”程在野笑了两声,说:“我妈是中国人,从小说到大的。”他又问:“你是出去玩的吗?”小姑娘点点头:“嗯,去漠河。”“真巧,我们也是。”……远处群山覆雪,连绵起伏。火车摇摇晃晃,驶向大兴安岭的冬。第42章 想亲五点过后天黑的很快,车窗外灰蒙蒙一片。话好像也要聊到头了,姜守言看了眼小姑娘横在中间还没往床底下放的行李箱,猜测她应该还要再收拾点什么东西。杯子里的水飘着热气,绕到窗边冻成了白雾。小姑娘低头抿了口水,姜守言指腹在程在野尾指上滑了一下,说:“有点饿了。”程在野懂了,拉开另一个塑料袋:“吃泡面吗?我们去接水?”刚上车,接开水的人有点多,他们排了会儿队。车厢连接处没有暖气,冷白的雾从车门缝源源不断往里吹,冻的程在野缩了缩脖子。软卧包厢里暖和,他刚嫌热,把厚外套脱了。姜守言笑着看了他一眼,说:“冷就先回去,我给你接水。”程在野摁下了他伸过来的手腕,要按照往常,他怎么都要捏着姜守言的手指玩儿一会儿,但这里人多,不合适。他就只能用眼睛注视着姜守言,眼神怎么看都不清白:“(我不冷,我热着呢。)”说的是葡语,姜守言勾了勾嘴角,没他。两个人接完水,没回包厢,就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面泡好。过道没安小桌板,面又太烫,程在野学着姜守言把叉子插在塑封口后放地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