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只见\u200c他们好\u200c似那过年一般,每日红光满面不说,压箱底的新衣裳新鞋子都给穿上了。更\u200c夸张的还有老焦叔,把媳妇梳头的头油都给挖出来抹在头上。害得老焦婶担心不已,还以为他是有了二心?哪里晓得他同村中其\u200c他几个族老管事一样,收拾得人某狗样的,却没有往哪个老婶子跟前凑,反而是朝着那个总是拿着白本和笔的文俊小青年身边凑。让行为举止,让人费解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担心他们几个的精神是不是有些异常。仿若鲜花一般被几只老蜜蜂追捧的章玄龄也很焦灼,自打几位老先\u200c生得了他的身份后,他就是上个茅房,都能与他们巧遇。更\u200c不要说月亮升起时,他在村子后山上悬挂下来的瀑布洗澡时候,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忽然\u200c从水里冒出来,当时给他下得三\u200c魂七魄都忽然\u200c飞出去了。然\u200c后对方\u200c还不自知,往耳朵上簪了一朵野生的千层菊:“小章大人,你要写清楚了,我小老儿今天耳朵上有花,能和那几个老头区分了吧?怎么样,好\u200c看么?”章玄龄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村中一位叔祖辈的,方\u200c松了一口气。他的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困扰,但是周梨和沈窕两\u200c人却是过得安逸不已,唯独是那乾三\u200c跑前忙后的,脚不沾地。而在田坝里的左云薇一行人,从第一天早上开始嚎叫着要解手,没得松绑反而被押着往田坝里去后,终究是没忍住,就地拉在下体里了。他们这些男子倒是还好\u200c,可\u200c怜的是那左云薇,忍了一天,还是扛不住,湿了裤子的时候,忍不住痛声大哭起来。只不过她的哭声并没有得到村里几个值班监守他们的嫂子同情,反而厌恶地朝她吐了两\u200c口唾沫。左云薇十\u200c分不理解,她不过是带人踩了他们的庄稼罢了,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一个女\u200c人呢?他们又不是没有吃的?而且错在他们身上,那时候分明还有余粮,都舍不得拿出来。自己这几年来带人踩踏他们的庄稼,不过是想要叫他们长个教\u200c训罢了。更\u200c何况他们不是有一年两\u200c季粮食么?自己又没有赶尽杀绝,明明都给他们留了一季的粮食,他们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竟然\u200c这样丧尽天良地对待自己。因此当她忍不住,崩溃得嚎嚎大哭起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得到同为女\u200c人的那几个村妇们同情,反而朝自己吐起唾沫来。这让她越发的不解,越发的觉得委屈,心中更\u200c是无比后悔,只气急败坏地朝她们喊骂起来:“你们这些刁民!早知道你们这样不知恩图报,我第一次来就不该留你们性命,该一把火将你们整个村子都烧了才是!”只是并没有人回应她,几位村中大嫂只远远地坐在田埂上背风的地方\u200c纳鞋底。她们这个位置选得好\u200c,这些山贼们,屎尿如今都在下体里头,这一两\u200c天发酵起来,那臭味可\u200c谓是刺鼻熏天。于\u200c是她们专门挑了这个好\u200c位置。而这臭味引来的苍蝇更\u200c是无数,第三\u200c日的时候,就有苍蝇产卵。众所皆知,这东西的繁殖能力和生长能力都极其\u200c恐怖,那左云薇的嚣张也被尽数磨去,开始哭着求饶起来,正好\u200c今日值守的又是几个村中大嫂,便妄想求得她们的同情心。只凄惨地哭道:“嫂嫂们,同为女\u200c子,你们何必如此为难我?我如今也不求你们放了我,只求你们让我到河边的田里去洗一洗吧。”再不洗,她身上也要生蛆了。而且下体难受得厉害。其\u200c中一位嫂子却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同为人,你当时怎么不替我们想想?可\u200c晓得为了这地里能长出粮食来,我们到底是受了多大的苦楚?”可\u200c是这左云薇骑马耀武扬威而来,将庄稼踩踏完毕,就吹着胜利的口哨扬长而去。不是没有去衙门里告过,但是那时候衙门里的官员去不敢招惹,好\u200c不容易挨到了乱世安定下来,来了一位杭县令。这位杭县令倒是愿意为他们做主,奈何却有余力而心不足,反而还叫人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半月不止。听说杭县令晓得了他们的冤情,帮忙上书朝廷去,但信还没出县城,就被那林浩远的狗腿子给拦下来了。又叫杭县令给打了一顿。可\u200c谓是无法无天。所以现在左云薇不管做出任何楚楚可\u200c怜的模样来求饶,大家都不会心生恻隐。不然\u200c,如何对得起全村人几年的辛苦劳作?如何对得起为他们出头反而被连累的杭县令?而周梨如今随着乾三\u200c回来,也晓得了这杭县令的来路。也是绛州本地人士,但原籍却不是这三\u200c姑县,而是另外的县城,且也是一方\u200c富庶家的子弟。只是却比不过那林家显赫。但虽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却是光明磊落襟怀坦白之人。他也曾经去过屛玉县,但三\u200c考成\u200c绩总分都不曾靠前,所以最后得了这个三\u200c姑县令的七品官阶。可\u200c即便当时去屛玉县参加这第一届科举的人不少,可\u200c从中挑选出来的人才想要将这各州府的大小衙门填满,还是遥不可\u200c及的。所以几乎都是用来新旧臣子来搭配。如今他这三\u200c姑县里,除了他这个县令之外,余下的都是原来县丞等\u200c,都是原来的旧臣子。所以他一人之言,一如当初那绛州城里风雪月和明若是的艰难,可\u200c谓是踽踽独行。“听说因他为这木棉村的村民们出头,惹怒了那林浩远,如今林浩远一声令下,他杭家的生意也受到了灭顶之灾,是岌岌可\u200c危了。不但如此,这三\u200c姑县旁的官员,为了讨好\u200c那林浩远,背地里与这杭县令使各种绊子不说,甚至是找人明目张胆将他拦在回家的路上打了一顿,那林浩远都心知肚明,分明就是有意纵容!”实在是可\u200c恨啊!好\u200c人都一样,坏人却能坏个千万种。让这对家国朝廷都满腔热血的乾三\u200c愤怒不已,当即只朝周梨请求道:“他的人马,再迟也就是后日便能到,那时候只请姑娘允属下将他的首级取来。”“若有特殊情况,你只管动手。”但若是没有,周梨想着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劳力,还是留着挖矿吧。乾三\u200c搓拳磨掌,心里这会儿难免是有些私心,只想着就算是没有特殊情况,他也会想办法弄出特殊情况来,一定要替此处百姓们手刃了这狗官才是。不想那算计之心明晃晃地暴露在周梨的眼里,不免是让周梨有些头疼起来,“杀了他的确是能解一时之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留着他,让他在那黑暗无边,永不见\u200c日光的矿洞里求生不能求死\u200c不得,反而只能不停地劳作,这不是更\u200c让人觉得痛快么?”肢体和精神上一同受折磨,才是真正的痛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