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汀然听后捶他肩膀一拳,又好气又好笑:“去你的,你………”“然然——”奶奶忽然在院里喊,陶汀然心里一“咯噔”,迅速和周其律拉开距离,撂下笔,边应边往外走。“怎么了?奶奶。”周其律拿上热水壶后一步出门,以为是保温杯里没水了。跨出门外,看见大包小包,站在奶奶身旁略显拘束的杜彬。“嗨……”杜彬朝他俩扬起一抹笑,“过年好,我来拜年。”杜彬找老农要的陶汀然家的地址,他纠结良久,内心煎熬两个来月,最终决定来这一趟。他们明面上并没闹僵,事实上三人之间也并无矛盾。如今的尴尬与不适,皆由那一根说不清是谁错的“刺”横亘在彼此间。杜彬主动找来的意思很明显,陶汀然不可能赶他走,也不想赶他走。换位思考,他能想明白对方当时疏远的种种原因,内心还是把杜彬当朋友。三楼的露台正对大院,陶汀然往下看奶奶正和别人剥南瓜子,随后才转过身背靠阳台,站着晒太阳。找不着话说,他拿奶奶这段时间常挂嘴边的话开场:“来就来,拿什么东西。”周其律大概是有意留他们单独聊聊,说是去楼下拿零食,半天没上来。露台种了许多月季花,奶奶还不知去哪里捡的车轮胎扔角落种小葱,郁郁葱葱,长势喜人。杜彬站在太阳伞下的小圆桌边,笑说:“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妈。”陶汀然:“……”几秒后,杜彬:“……”两人没话可说,杜彬笑容淡下去。他半晌后看向陶汀然,突然感觉喉咙发干,食指不自觉地扣弄着大拇指的指甲缝。“陶汀然,对不起。”连续几日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陶汀然目光在他身上停了须臾,走到伞下,与他同在一片阴影中。他拉开椅子坐下,说:“不用道歉。”明哲保身,杜彬没做错什么。陶汀然一开始也没把人划进亲近范围,所以反应过来被对方“抛弃”时,他也没有记很久。很容易地接受了无关痛痒的人走近他再远离。无足轻重,所以原谅也变得轻易。“打牌吗?”陶汀然问。杜彬似乎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摈弃前嫌,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呆愣,点了点头:“打。”现在让他去打人都行。“那我让周其律带一副扑克上来。”陶汀然说。微信,他超有眼力见的男朋友秒回:好。「陶汀然:快点来,一分钟不见如隔三秋。」「陶汀然:你算算我们都隔多少个秋了。」「男朋友:来了来了。」「男朋友:狂奔.jpg」陶汀然怀疑周其律就在二楼楼梯间等着,刚收到消息对方就上来了。过年瓜子买多了,他直接提了三斤上来,饮料零食和去皮去核的果盘占满他两只手。“移动的小超市。”陶汀然笑。周其律把东西放桌上,嘴角噙笑,抬手捏住他的耳垂揉了揉。很自然的动作,捏了一下就松开了,杜彬坐他俩对面,直观地感受到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更亲密。甚至亲密到有点过头,让他想到了一个词——暧昧。这个想法使杜彬打了一个冷颤。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两个来回,他歪过身体,像之前一般争风吃醋,以此拉近距离:“律哥,我耳朵也挺冰的。”周其律斜睨他一眼,挑眉道:“瞎凑什么热闹。”这熟悉的语气与眼神,杜彬差点泪洒现场,仿佛他们还和以前一样,从未有过罅隙。感动之余与两人切磋牌技,杜彬一下午输了三百。“……”打之前周其律和陶汀然都说不怎么会玩牌,杜彬信以为真,咬牙切齿道:“你俩好像那黑心夫妻店。”“谢谢夸奖。”周其律娴熟洗牌,纸片在他指尖飞快交错,哗啦啦作响。陶汀然吃着去了籽的葡萄,乐得翘着椅子腿往后仰。也正是这时,周其律手上整齐有序的牌散乱落在桌上,上一秒还洗牌的人突然松开一只手去扶他的椅背,往前推回去。“坐好。”周其律说。磕一下午瓜子,杜彬一嘴泡,此时嚼着酸奶条,越看两人越古怪。太阳下了山没到六点家里就得开灯。冬天就这样,黑得早亮得晚,奶奶留杜彬吃完饭就已经黑尽了。“这个点已经没有农运车了,彬彬仔你不嫌弃的话就在奶奶家住一宿,明天回。”奶奶琢磨了下,想起谁家七点要回城里,“或者我给你联系人,一会儿搭顺风车回去。”“不嫌弃,奶奶。”杜彬说,“就是留宿的话会麻烦你们。”他性格好,去哪儿都讨人喜欢,奶奶跟着陶汀然喊彬彬,还在后面加了个“仔”。看见杜彬就眉开眼笑的。“不麻烦不麻烦。”奶奶笑着说这里的地址,让杜彬给家里人说一声。“其律你也别跑来跑去的了,就在家里住,人多热闹。”晚饭后奶奶关大门时还把在黑背也喊了进来,往狗窝里贴了两个暖宝宝。奶奶身体没好全,被套床单是陶汀然和周其律套的。客房在陶汀然卧室的对面,杜彬下意识以为周其律和他一起睡,毕竟都是客人。谁知两人好,交代了几句就齐唰唰往外走。杜彬:“?”“律哥你还是要回家吗?”周其律:“不。”“那……?”陶汀然拉住周其律的胳膊,不以为然道:“他跟我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