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劭天心弦一动——好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并不如一般女子那样矫情或惺惺作态,反而率真大方极了。有很久了,他一直在钱堆里打滚,跟数不清的账本和一大堆商场上的对手或客人玩心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如此纯净真诚的脸孔和态度了。那轻柔细致的小手在他掌心移动,向劭天根本没去注意到她写了些什么,只感觉到自己手掌心上传来一阵灼热之感,莫名地燃烧了全身——「喂,你怎么了?发什么呆?难道……难道是我写错了?」不会吧,所有汉字中,她就这几个字写得最好呢!「不……不是。」向劭天让她这一喊,收回了神魂,表情有些狼狈,「是我没看清楚。」「那我再写一次。」邬小蝶说做就做,又在他手上写下了自己的芳名。「邬小蝶。」「答对了!」她开心一笑,伸出自己的手,「换你写了。」「我?这不好吧?」大庭广众之下,他犹豫着。「为什么不好?」邬小蝶清澈的眸子溜转,突然斜睨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不会写字啊?早说嘛,我不会笑你的啦!呵……」不会笑?那她红唇绽放,难道是在哭?「别笑了,我写。」向劭天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了,这只是很单纯的动作,不必想得太复杂呀。「好啊,你写。」邬小蝶再度伸出了手,让他在手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而她也跟着他所写的字念道:「向‘gu’天。原来你叫向‘gu’天啊。」向劭天黑眸一闪,似笑非笑地纠正道:「向劭天,那个字念古。」「劭?」邬小蝶受教地连连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们汉字还真是复杂耶。」「是吗?邬姑娘,你……」向劭天突然想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他才刚开口,孰料她却笑弯了腰。「邬姑娘?哈哈哈……」她笑得差点肚子痛,「这称呼真好笑,从来没人喊过我邬姑娘呢。」「那人家都怎么喊你?」「叫我小蝶啊,我阿爹、阿娘和一些长辈就喊我小蝶儿。我阿娘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她刚好梦见了千百只蝴蝶在天空飞舞,所以才将我取名做小蝶。」她边说边舞动着,就像粉蝶飞舞那般,配合着身上的铃铛响,美妙极了。「小蝶,很美的名字。」很美、很可爱的人儿!向劭天忍不住赞叹。她真是个美丽的惊奇。「呵呵,我也这么觉得。」邬小蝶红唇轻启,毫不讳言地大方承认。忽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她明亮动人的笑颜也跟着褪去。「糟糕!追来了。」灵活的身子一跃,邬小蝶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上。「小蝶!你……你要走了吗?」向劭天突然觉得很不舍。「是啊,再不走,让萨律琦大哥抓到就不好玩了。」她淘气地吐了吐粉舌,「劭天哥,咱们后会有期,希望再见面时,你的心情能好一点。」话说完,她便驾马匆匆忙忙地离去。向劭禾呆愣住了,心情?她怎么知道他心情不好?怎么知道的?一直以来他都将心事藏得很好,外人看他总是笑得十分和气、十分得意,总觉得他是天之骄子。以前在父荫下,他可以如纨绔子弟般游戏人间;现在自己掌权后又一路顺利,从采就没人看透他的内心,而她——一个陌生的异族女子,她居然看见了!邬小蝶!邬小蝶……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向劭天有预感,他们会再相见的。这么天真可爱的女子,是他一生梦寐以求的,只是——他已娶了妻。一想起戚清缡!他稍展的笑颜又沉了下去……第二章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容、妇言、妇功……从小,戚清缡的母亲就教导她三从四德,礼仪规范,而她所读也不外乎是「女箴」、「女戒」之类的书。在母亲的耳提面命和悉心教导下,无疑地造就了一个进退得宜的大家闺秀。如今她嫁入向家,成为向家的新妇,出嫁前娘亲更是没忘了叮咛,要她懂得做人媳妇的道理,小心侍奉婆婆,早晚请安不可少;尊敬自己的丈夫,以丈夫为天,事事遵从。娘亲说了,向家和戚家一样,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尤其她还那么幸运地能够成为向劭天的妻子,这么好的机运,可不是每个女子都有的,她非好好珍惜不可。听说向劭天年轻俊美,而且精明干练,年纪轻轻就能掌管家业,并且还将其发扬光大。连一向鲜少见面的父亲,都在她出阁前紧张兮兮地吩咐她,要她好好伺候丈夫,千万不得怠慢。在戚清缡心中,她爹是既骄傲又不可一世的,连他都对这桩婚事这般紧张了,可见向劭天一定不凡。她是多么地崇拜她的丈夫,以她的丈夫为荣。这般难求的姻缘,居然会落在她的头上。呵!到现在戚清缡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真的能够嫁给这般俊伟又优秀的男人为妻。只是好奇怪呀!这般难得的良缘,为何两个也尚未出阁的姐姐会肯将此机会让给她?她们不是一向最要强、最爱欺负她的吗?戚清缡耸耸肩,美丽的清亮眸子写满不解地溜了圈。「啊!呼呼——」忽然不小心让手里端着的茶杯给烫了下,她忍不住皱眉。幸好、幸好没打翻茶杯。「怎么了?你要不要紧?」温子谦偷偷地跟了她许久,也观望了许久,看到她轻甩着手、黛眉轻蹙的模样,连忙上前问。「没……没事。」戚清缡轻摇螓首,清丽动人的粉脸染上一抹赧色,「多谢关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温子谦灼烈的目光难以自持地凝望着她。她秀致灵雅、清纯动人,宛如白瓷般的瓜子脸蛋粉嫩细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黑白分明、莹皓清澈;小巧的朱唇映红,一颦一笑间,美得令人屏息。她是这般的精雕细琢,是应该好好捧在心口上呵护的玉人儿,谁知竟不能得到丈夫的一点点关注,实在是令人惋惜。「温公子,温公子……」清雅的嗓音出自戚清缡口中,试图唤回眼前这挡路者飞远的神魂。温子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瘦削温文的脸上出现忸怩之色,清了清喉咙才问:「清……少夫人,你喊我子谦就可以了。」她总是这么客气。「呃!我还是喊你温公子吧,你可不可以让让路?」戚清缡腼腆地问。这人实在好奇怪,她见到他的次数比见到自己的丈夫还频繁……呃,事实上从新婚至今已经大半个月了,她也不过远远地见过丈夫一两回。不过向劭天忙嘛,他是个了不起的生意人,会冷落了她是正常的,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个人不是丈夫的助手吗?他……怎么看来挺闲的?「噢!失礼失礼。」温子谦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无心下一直挡住了她的去路,连连道歉退向一旁去,「少夫人又给老夫人请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