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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互望,言语突然失去作用,隔着不到几寸的距离,可以轻易的听见彼此的呼吸,低促的吞咽声,时光好象停止了。「啪啦!」吊在桃树枝上的衣服啪啦作响,卷进了两人中间。原来,起大风了。捉住好似要往下溜的袍子,阎金玉红着脸补救,「瞧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忘了正事,这袍子我洗干净了,要还给书生你的。」她慌乱的踮起脚尖想把晾着的衣服拆下来,脚尖越踮越高,习惯左右反穿的绣鞋却不大肯配合,脚扭了。「啊……」她轻喊,弯下腰,手上的袍子被扯下一截。「小姐没事吧?」「我想说晾在树上比较快干,哪知道……」树枝上多是皱结,可没竹竿的光滑圆润,晾上去容易,要收却要技巧的。「旧衣服了,不相干的。」「对不起。」又糗了,像是宿命。「以后要记得把鞋穿正,才不容易拐到脚。」往上缩的裙子露出两只小兔儿鞋。虽然脚踝痛得很,阎金玉却勇敢的扬起头假装不痛,「这样好穿,鞋不会掉。」程门笑看她发白的脸,眼眶中乱转的泪花,不懂她为什么要强忍。「很痛的话哭出来没关系。」她摇摇头,「不行,哭了会没人喜欢我的。」没有人喜欢愁眉苦脸,这样的大家庭她是众人虎视眈眈的对象,哭笑皆不由人。程门笑看着眼前这青葱水嫩的小姐,心中多了几分温润如水的怜惜。「对不起,在下唐突了!」还没意会过来,他已经弯腰蹲下握住她两只兔儿鞋一边一只脱下来。不喜欢穿袜子的她不自觉的缩起脚指头,想把腿儿抽回来--「别动!」他用男性的手将脚踝处冒出来的青筋四下推散,又将小腿处紧绷的肌肉细细拿捏,直到肌肉松弛,这才将两只鞋穿回她的脚。「谢谢。」阎金玉满脸通红,飞快用绣花裙盖住脚。被他握过的脚心还滚烫着。「最好请大夫再来看一下,要是扭伤了筋骨就不好了。」即使她穿回鞋子,她那形状优美小巧,指甲呈健康粉红状的脚丫子却叫人印象深刻。「嗯,我会的。」程门笑站了起来,苦笑的捂着有些不争气的肚皮说:「用早膳的时间到了,在下告辞。」他不太禁得起饿,一饿,人容易慌,人慌就会脚底虚浮人无力,一天就无精打采。这时的阎金玉也扶着树干慢慢站起,她摸索着,从桃树的一边拿起油纸包。「给你,这是我让小厨房做的小兔包子,我最喜欢吃,你也尝尝。」他要推辞。「几个小兔包又不是什么,书生你何必见外?你说过吃饭这事比见皇帝还要大,人忙忙碌碌,为的不也就是三餐一宿,我拿几个包子换你这朋友,你说换是不换?」她娇艳得连百花都自惭形秽,只要是有心人都难以拒绝她这样的请求。程门笑看着用红樱桃点缀成兔子眼的包子,半晌,接过手,轻轻点头,转身走了。在这金马玉堂的宅子中他一直过着近乎自闭的生活,他懒惰到几乎不愿思考,不跟人亲昵,同门食客更无往来,只忠于自己的感觉。三番两次跟这位阎府大小姐打交道……也是忠于自己的感觉……吧。前脚刚进兰质小楼,一群负责收拾的仆人声浪从里面传出来--「……自杀了,听说吊在外面的舌头垂到下巴,死不瞑目啊……可惜了美貌如花的脸蛋,怎么会这么想不开,七姨娘哭得呼天抢地,喜事变丧事,这宅子又要没一刻安宁了。」「你少嘴碎,要让主子知道撕了你的嘴,立马把你赶出府。」「说说也不行?这里又没有别人。」「哇,我们这些丫头都不是人?」「小生姊,你是神仙姊姊作不得数的。」「你这张嘴喔,打翻蜂蜜也不是这样……」「我还有最新的内幕消息……」仆人一嘴来一嘴还着,没有人发现站在门外的阎金玉。她本来愉快的心情尽数掉进谷底,她没能忘记几日前还朝着她哭喊愤怒的脸蛋。如今香消玉殒了?「小……姐。」整理的仆人回过头来被杵在门口的她吓掉了手上的抹布。他们说的话小姐究竟听了多少?「都让他们下去。」她对答应说。不用答应说什么几个仆人都乖觉的走了。「小姐。」答应蹭过来。「小娴妹妹……死了?」唉,小姐果然听见了那些嘴碎的话。「七小姐真想不开,节郡王又不是长得很难看,真要说就年纪大了点,七小姐嫁过府也比较轻松些啊,不必为了应付房事头痛。」听说那个郡王已经五十有八,雄风应该不再了吧?「你说嘴说够了没?」口没遮拦的丫头!「小姐,你别发火,答应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要去看看小娴妹妹。」「小姐,不要说答应我没劝过你,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就这节骨眼不好。」答应拦着。「我要去!」「答应不敢叫你不去,可谁会在这风风火火的节骨眼探丧的?七小姐那边的人可都在气头上啊。」她这小姐是读过书、懂道理、明是非的,偏偏遇到亲人这种问题就胡涂了脑袋,用槌子敲都不见得能敲醒她。「我要去!」明知道会遇上什么。「小姐!」答应跺脚也没用。兰质小楼跟西苑距离很远,路上,除了仆人家丁讶异的眼光,还有别的,深深地、不以为然的、恶意的、叫人心底难受的。阎金玉视而不见。她去了,答应躲在远处等她。她不是尽职的奴婢,主子要往火里跳,她劝不住,只在一旁站着瞧。小姐、小姐,您可别怪我啊!七姨娘年华老去,花雕谢恩爱老,只配了间小院。这是丑事,阎瑟下令不许声张。没有排场,连白纸黑字的丧字也不给挂,一对白灯笼算是说明一切。她被搡推着出来,恶狠狠跟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几个同声出气的女子在她胳臂、大腿趁机捏了好几下。她吃痛,没敢落泪。这是她该替阿爹承受的不是?她爹--真狠心,女儿去了,连一眼也没来看。她不明白薄幸的爹、寂寞的姨娘们、孤单的她……都算什么?「跟我来!」好象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很累不想听,然而,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触了她的手,她被扯着走。她挣扎了下,对方无动于衷。被动的看着对方的后脑勺,还有飘逸的身子骨,那么强悍不容错认的手劲居然是来自那个书生。认出他是谁,她不挣了,放下心让他拉着走。庞宅大院多得是人烟稀少的角落,他避开仆人平常习惯的走道,净往不易碰上人的冷门小路拐。一个是心有千千结,一个只想将她带离开那块充满不善的地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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