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意绵长,剑气淋漓,如山如海,如天如地,丝毫没有半分留情。白色的狐狸变成了一捧淋了雨的打蔫的红色蒲公英。她的目光所见之处都是他。叶栀初猛然退后几步,泪珠像掉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了下去,融进剑雨之中,融进这片欣荣的草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拼命地摇头,“不要过来了,七崽。不要过来了。”“你不疼吗?你乖乖地站在那里好不好,求求你了。”她的声音淋漓破碎,带着空洞的麻木,她一味地后退,想要逃离,“不要再靠近了,你会死的。”她没由来的想起了前世的那段被囚//禁的日子,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会受到伤害,一向疼爱她的爹娘,视她为珍宝的哥哥,还有北派剑宗为数不多对她释放善意的弟子。只因为唐诗青是主角,自己是她成功路上必须要铲除的绊脚石,所以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做,都是十恶不赦,都要受到惩罚。她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通知自己身边亲人死亡的消息,继而被云衡折磨,被裴晚放血,最终一步一步走向书里既定的结局——不得好死。她形容枯槁,心如死灰,只一心求死。好在她不服输,更不认命。哪怕她被囚在这本狗屁不通的书里,囚在“叶栀初”这个空壳子里,她也要冲破一切,冲破这书里的繁琐条框,冲破书中的天道法则,冲破林飞白与唐诗青为所欲为的主角光环。她不是书里的叶栀初,她是她自己!她要为自己而活!可上一世的血与泪浇铸的惨痛教训,她踌躇,她彷徨,她不敢再与叶栖梧,与爹娘心无间隙、欢声笑语。她怕自己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让亲人受自己连累。是以心间更是一片荒原,寸草难生,满目凄凉。眼看她神色凄皇,不住后退,退得越来越远,竟是要逃离,祁晏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哪怕血如雨下,哪怕遍体鳞伤,他也义无反顾。他拦下了她。在这片无边的剑雨之中。在这片凛冽的剑气之中。在这片浓密的剑气之中。她拥抱了她的春天。他拥抱了他的月亮。他从未有一刻如此狼狈,狐毛被雨打湿,被血浸透。剑气仍旧一遍遍剔过他的全身。叶栀初的泪一颗一颗打在他的额头上,落到他的眼里,留在他的嘴中。又咸又苦。她的眼眶通红,秀气的眉紧蹙,唇也紧紧抿着。祁晏的心像是被人狠狠□□了一把,丢入油锅之中,分外煎熬。他的狐爪抚上她的脸,轻轻替她擦拭着眼泪,他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嗓音:“祁晏。”祁晏的狐爪一僵,被她笼在怀里的身躯都不得动弹。他在叫她的名字,她难道知道了吗?她会不会恼恨自己骗她,会不会不要他,赶他出去?一时之间,他的心中百转千回,不知如何是好。“你还不打算,出来见我吗?”东山割晓,西山霞文。浑身都被浇透的白狐不在,笼在怀里的狐狸七崽变成了祁晏。他身形高大,宽大的袖袍将她整个人都罩住,圈入怀中,没有将一丝一毫的雨飘进来。“祁晏。”叶栀初喊他,嗓子带着些许哭着的哑。祁晏的指尖在雨下泛出冷白的光泽,扣在红色的衣袍之中,格外醒目。他轻轻应了一声,无可奈何,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便彻底放纵一回自己吧。他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窝。祁晏垂下眸,鼻尖靠近她的黑发,他怜惜地轻拍她的背,对她说:“是我,我在。”刹那间,群峰拔地而起,溪川奔流,草木丛生,繁花葳蕤,绘成一幅春风十里桃夭。剑风息止,轻柔和缓,如春风拂面。剑雨淅沥,落在祁晏的身上,不再是剔骨之痛,而是温和地替他修养经脉,修复方才的伤口。叶栀初的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双手揪着他的衣襟,无声无息地哭着,祁晏细心又温柔的一遍又一遍哄她。他起初并不熟练,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只好学着叶栀初的样子,笨拙地像哄小孩一样的哄她。“不哭了,我们初初这么棒,是天下第一。”“初初这么好看,哭花了脸可就不好了。”“不哭了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摸我吗,我恢复人身让你摸个够,再也不躲了,好不好。”“初初,求你了,别哭了。”高大俊美的青年眉眼耷拉下来,指尖没入少女乌黑的发,他的声线如珠如玉,清冷动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