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岩浆粘稠,被裹挟在岩石之中,仿佛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爆发出大岩浆在空中划出一道浓墨重彩的线,将这天空都要灼出一个窟窿,地上的岩浆汩汩流淌,腐蚀着一切。她试探性地释放神识,去寻找这一片割裂空间的剑,却被碧海湮没,被岩浆炽痛。可她怎会服输,少女眼眸澄澈,却最是不肯服输。她越痛,神识便越发强,毫不顾忌地探望更下。碧海深不可测,岩浆滚烫,生生将她割裂。……廖清云与他们并不相同,她一路向前,四周景色一路未变,不知走了有多远,踏了多少步,她走到一片悬崖峭壁之前。那是叶栀初送归故剑的那片峭壁。剑山如海,剑意睥睨。这是整片剑冢之内,存放剑最多的一处。孤魂已安,可剑气不散。他们盘踞,他们肆意,他们逍遥于天地之间。有人得以安眠,可总要有人去继续守护这天下。于是剑气暴起,转眼化作大雾,浓稠弥漫,不可见人。剑鸣之声铮铮,一场奔雷随即而来,顷刻间,漫空寒气弥漫,暴雨如注,形成飓风翻海之势,沉闷的战鼓声轰天震地,远处的号角之声吹响,有放声高歌,有战士激昂,有旌旗猎猎,有剑舞指阳。廖清云闭上双眼,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指引着她向前。她听到耳边传来的那声斯喊。“杀!”……远处的风静静拂过,她驻足在少女的脸前,吹起她的发。草木的疏离之气卷入风中,一片颓唐气息。叶栀初俯身,伸手探入这片土地。土地干涩斑驳,裂开一条又一条的巨缝,龟裂不堪。少女捻起一把土,她神色淡淡,并无不满,也并无怨气,仿佛这片荒芜的土地同她无甚关系,了无的剑气对她也无甚影响。荒土散入风中,朝着远方离去,它是这片土地的守望者,却终有一天也可离去。叶栀初继续向前走,这苍茫的一片之中,只剩下天与地。天与地连成的地平线之上,渺小的一点,是砥砺前行的少女。空中蒙起水雾,风中传来湿润的气息。叶栀初抬头。不远处,祁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剑冢之中,他的尾巴蜷曲,狐毛被风吹得像朵蓬松的蒲公英。叶栀初一愣,随即露出笑颜。“七崽!”她不问他为何而来,不问他如何进来,只要他来,她便高兴,这已然足以。天空之中不知何时飘起细雨,剑气随之出现,磅礴浩瀚,密不透风,将她整个人全然包裹进去。细雨亦是剑雨,剑雨落下,顷刻间形成倾盆之势,大雨瓢泼,落入这片荒芜的土地之中。刹那间,荒芜不再,漫山遍野的枯草绽出新绿,一层又一层的青草破土而出。这不是荒原。而是心园。作者有话说:第65章 狐狸掉马甲加亲亲万物重生, 春风微荡,光明而清鲜。剑雨打湿了她的衣袖, 好像绽放在春意之上的点点芳华。静默无声, 只余下剑雨淋漓,敲打在心房。祁晏无声地盯着她,他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来, 只是察觉到——她在想他。很想很想他。她想他,他便会来, 因着那一份本命契约,无声无息的牵绊蔓延, 更因他心中对她的思慕, 哪怕千里奔袭,只要她需要, 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旁。于是他向前,这不是他的剑冢, 剑意流转, 排斥着他的进入,如刀割一般, 一寸一寸剔着他全身的经脉。好痛。可是她在前方等着他。祁晏垂眸, 无数剑雨滴落,亦有无数剑气流淌而出, 他的身上起初不显,可很快,丝丝缕缕的殷红被剑雨晕开,顷刻间, 染红了一片狐毛。他奔向她。从未有一刻如此快。叶栀初的瞳孔陡然紧缩, 她漂漂亮亮的白绒团子不知为何染了血, 越往前,他身上的红色便越多。剑意自指尖流淌,剑气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越靠近她,剑意越浓,剑气越密,剑雨越大。这是她的剑冢,剑意自然保护着她,它温和地替她洗精伐髓,锻造灵脉,很是舒服。殊不知,这一场剑雨,对突然出现的祁晏来说,不亚于一场剥皮抽筋的痛处。叶栀初的神识很快铺散开,落到整片剑冢之内。她的心境因他而发生变化,枯草重生,欣欣向荣,荒漠变为一望无际的草原。可好像也因为她,这片剑雨排斥着他的存在,所以一直在伤害他。祁晏还在向前,叶栀初的神识轻柔地落在他的身上,不过片刻,豆大的泪从她的脸上滴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