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浴室里热气蒸腾,伴着那股熟悉的味道。薄荷味不再从别的什么地方传来,而是附着在他自己身上。从湿漉漉的发尖滑过,一直流向他的小腿。祁修竹闭了闭眼,把贺免的脸从脑子里扔出去。果然跟变态在一起待久了,自己也会变得不太正常。祁修竹走到镜子前,擦掉上面的水雾,可刚一放手,镜面上很快又积起一层雾气。他在一片朦胧中看见了自己的脸,还是清冷不带一点表情的,但脸颊两侧的红晕骗不了人。祁修竹撑着盥洗池边缘,垂眸看见了角落里的洗手液。耳边的水声哗哗作响,这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里,所有东西上都覆着水汽。温热、潮湿。咚——祁修竹面无表情地抬手,把洗手液拍倒在地。外面很快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停滞一两秒,随后浴室的门被狠狠推开。“没事吧?”贺免紧紧握着门把手,一脚抬起,在马上就要跨进来前退了回去。祁修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低着头,白色的长发顺着脖颈散下,遮住了他的脸。他抬头看向贺免,头发顿时落到脑后,只有三两根粘在脸上,从额头至鼻尖,再到下巴。贺免和他对视的一瞬,差点忘记呼吸。祁修竹就这样毫不遮掩地站在他跟前,头顶那盏暖黄色的灯像是摄影棚里的造型灯,完完全全打在祁修竹光洁的肌肤上。贺免的视线顺着他鼻尖那颗水珠往下,滴落的瞬间,他顿时回过神,脖子开始发烫。他在心里暗骂一声,抓着门把手就要退出去:“对不起,我……”祁修竹眨了下眼睛,声音轻飘飘的:“我想洗手,不小心把洗手液弄掉了。”贺免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下意识问:“那洗了吗?”祁修竹摇头,看着地上那瓶子的表情有些苦恼:“还没,捡不到。”瓶子滚入了盥洗池正下方,孤零零地躺在墙边。贺免看了眼祁修竹的脚,深吸一口气,上前把那瓶子捡了起来。他全程没看祁修竹的表情,瞥到一点白皙的皮肤,也很快移开视线。他正要出去,扔地上的那花洒不知道抽什么风,水流一下子变大,管子一拧,水换了个方向洒来。也就是眨眼间,站在边上的两人被淋了个透。贺免胸前大力起伏一下,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他抬手抚了下脸上的水,听祁修竹若无其事地说:“你衣服湿了。”祁修竹往手心里挤了点洗手液,自顾自揉搓起指骨。他的指腹上很快就满是泡沫,见贺免还站在旁边,撩起眼皮问他:“来点?”贺免看了他几眼,这次眼神不再闪躲,而是直白炙热的。“你故意的?”贺免单手拉过祁修竹的手,将两只并拢抓在手里。祁修竹笑而不答,仰着头看他。“没听见你否认。”贺免把刘海顺到脑后,另一只手碰到祁修竹的耳垂,“那我就当是了。”“不是。”祁修竹这才懒洋洋说,“现在听见了吧?”贺免眯了眯眼睛,在他耳垂上重重捏了一下,看着那处瞬间红起来。“没听见。”贺免说,“也听不见。”第48章 第二天早上,有一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门口持续了一分钟之久。祁修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拉开门的瞬间,喻昭紧紧闭上了眼睛。祁修竹打量他,无语道:“你一直在门口干什么?”喻昭半睁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我可以睁开吗?没有什么我不该看的吧?”“没有。”祁修竹靠在门边,笑说,“别演了行吗?你演技很差。”喻昭睁开眼,刚想回一句嘴,瞥见祁修竹锁骨上的咬痕,眼睛一下子瞪大:“你再说没有?那这是什么。”祁修竹看不见那块儿位置,但大概知道他说的鼠什么,无所谓地把拉链拉上:“没了吧?别大惊小怪。”贺免还在洗漱,祁修竹把门带上,问:“你起这么早,昨晚没睡好?”“睡好了。”喻昭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瞅,可惜他穿得严实,光露出一张脸,“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准备走了。”祁修竹皱了皱眉:“这么快?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快的话一个星期。”喻昭说,“慢的话半个多月。”祁修竹点点头:“我送你。”他们一道往楼下走,喻昭刚要扶他,就见他一蹦一跳地下去了。“不是。”喻昭瞠目结舌,“你脚不是扭伤了吗?昨天还坐轮椅呢,今天就快好了?”祁修竹站在一楼抬头看来:“可不,明明今天就快好了,昨天还得坐轮椅。”喻昭走到门边才反应过来:“你前夫哥可真是……”祁修竹打开门,回头问:“真是什么?”喻昭摇摇头,斟酌措辞道:“控制欲超强。”他们走到车边,喻昭坐进车里后降下车窗,戴上墨镜问他:“真不跟我去玩儿?”“不去。”祁修竹毫不犹豫道,“你折腾自己就行了,别带上我。”喻昭啧啧嘴,对他这个回答一点不意外:“行行行,那你在这跟你前夫哥慢慢玩儿,反正等开机了你不走也得走。”祁修竹动了动嘴没回话。“对了。”喻昭插上钥匙,手搭在车窗上问,“孟羽任最近跟你有联系吗?”“没。”祁修竹说,“一个星期前给我发了个什么东西,我还没看就撤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