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页(1 / 1)

('苏倾池转头看花景昭,见对方神色柔和,目光似水,直觉自己眼花了。靠着花景昭小憩了那么一会儿,睁眼,已经是破晓时分,石台上,铜盘之内的水已沸腾,正扑扑扑地冒着泡子,然而这亭子之内只剩他一人。苏倾池起身,肩上的斗篷滑落至地上,他才忆起方才是花景昭给他披上的,拾起斗篷放于竹箱之上,苏倾池站在亭子里四处寻找,依旧没见着一个人影。正疑惑间,远处传来两个人的嬉笑声,苏倾池转身往那边一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向这边走来,手上还提着两个圆筒一般的纸灯笼,亮光微弱,泛着黄莹莹的光,在这朦胧青山之色中,却也醒目异常。两人身上还沾着露水,心情却极好。“哥,你醒啦。”苏宝儿进了亭子,放下灯笼便跑过来抱着他的腰,小猫一样蹭了两下。大约是刚睡醒的缘故,苏倾池竟没有如往日般踹开他,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两人。惺忪的醉眼带着一丝媚意横生的水漾朦胧,褪去了往日谨慎的提防,精明的算计,只剩一副柔体媚骨,一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脸颊,尖细的下巴,细腻如画的五官,尤其那一张天生让男人有轻薄欲望的薄唇,只是这般抿着,也能勾尽人的心魄。“怎么?在等我?”花景昭捏着那纤细的下巴,凑上去。两根纤白如葱段的手指忽而挡在他唇间。“你们搞什么鬼?”花景昭遗憾地退开身子,明明长得这般招人疼,怎么就这么不知趣儿呢。唉……“哥,我们本来想叫醒你的,可是你睡得太沉了。”苏宝儿用下巴指了指四周,“你早些醒就好了,你看,这些灯笼都不怎么亮了,亏得花大哥费了那么多心思。”苏倾池顺着苏宝儿的视线,往周围一扫,瞬间屏了呼吸。方才他竟然没注意到,这亭子四角的柱子上挂满了五色的灯笼,轻透的薄纸透出里边短小的蜡烛,五光十色,不细看,还当是彩色的琉璃珠子。“喜欢么?”花景昭附耳轻问。苏倾池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不错。”不过一句真心的赞赏,让身旁两个人愣了半晌。“怎么了?”苏倾池转头。花景昭嘴边笑意渐浓,伸手摸着苏倾池的嘴角,“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美,我都看呆了。”“真好看。”苏宝儿也呆呆地说。烫好的陈年花雕,酒香馥郁,酒味甘醇,比起那竹叶青和烧刀子这类的烈酒,可以算是酒性温和了。花景昭给苏倾池斟了一杯,又给苏宝儿倒了浅浅一小碟,说什么是男子汉的都得喝酒,今日要不醉不归,弄得苏宝儿也热血豪情起来,学着花景昭,倒了满满一杯,看模样竟是要牛饮。苏倾池还未来得及阻止,满满一杯酒已经入了苏宝儿的肚,不知是辣是烫,直吐着舌头,一张脸皱巴得不成模样。“活该。”苏倾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复又斜了眼花景昭。花景昭喝了些酒,面色有些红润,此时正托着下巴,歪头瞅着苏倾池,带着些许的醉迷。“倾池,我这袖怕是断定了。”花景昭拇指上厚实的老茧摩擦着苏倾池手背上细腻的肌肤,有些玩味,有些沉醉。苏倾池抽回手,拢了袖子,轻薄的眼皮微微垂了一下,复又斜挑起来,“断与不断,怕也只有那相公堂子里的小相公知道。”花景昭平日里并没有少去那些个相公堂子,早是那条风月街的熟客了,不过近日却只进那。这事苏倾池晓得,他听花景昭说过,说是看上里边一个小相公,见不着总想着,丢也丢不下,怕是上了心了。苏倾池没当一回事儿,只随口丢下一句,仔细染了不干净的病来,花景昭也只是摇着扇子笑。不过自那之后,花景昭隔三差五便去会那叫可卿的小相公。即便如此,却从未在堂子里留宿过。花景昭并没有讲话,趴在台子上,似是真醉了一般,半眯着眼睛看苏倾池。苏倾池素来被他看惯了,此时却觉得这眼神灼人得紧,正要寻话题,就听花景昭开口了。“倾池,你可知今日我为什么趁着天没亮就拉了你出来?”这个问题,便是他不说,苏倾池也是要问的,此时只瞪了他一眼。花景昭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单手托着下巴,笑道,“我若是不早一步,就被姓商的抢了先。”花景昭口中姓商的不用说,自然是商承德。苏倾池无奈扫了他一眼,嘴角微撇,“你与他计较什么?”“是啊,我与他计较什么,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哈哈哈……”花景昭又不正经起来。“疯子。”苏倾池淡淡地低骂一句。苏宝儿早靠着柱子歪倒在一边了,如今只剩两人四目相对,不由得生起些异样的气氛来,苏倾池便起身借口在山上四处走走,这回花景昭却没有跟过来,苏倾池倒得了些自在。远处青山飘渺如画,重叠的山峦堆积,浅青叠着墨蓝,像是泼墨在宣纸之上层层渲染而开一般,迎面微风吹来,带着空辽旷远的气息,轻轻浅浅地勾起了苏倾池的遐思。十多年前,却又是两百多年之后,这样的事,怕是没人能解释的通。历史烟云变幻,时代更迭,人的一辈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最后留下的,或者是别人脑海中残存的一丝记忆,或者是旁人生命中一个匆忙过客留下的片段身影,除此之外还剩什么?也许前世在他脑海中留下的始终只有一句话。曾经有人跟他说,“苏阳,我喜欢你。”这也许算是那人对他说过最肉麻的一句话。却也是最后一句话。他依稀记得两人同居过的小屋,简陋不堪,下雨的时候需要在地上床上摆满脸盆,没有脸盆就摆水桶,甚至漏得厉害的时候,连吃饭的碗都能用上。他记得,女房东很凶,总穿着大花的睡裙,露出肩膀上两根内衣带,脚上趿拉着拖鞋,脚趾甲涂着斑斑驳驳的大红指甲油,一张脸扑满白粉,话说不到两句就扯着嗓门咋呼,非扰得所有人都睡不着觉,她才爽快。她晾晒在外边的内衣丢了,就会说是他们偷的,还说他们是变态,在外头打工多少年没碰女人,所以变态了,偷了她的内衣回去穿。这些他们都没有计较,毕竟在那一片,她收的房租是最便宜的,虽然房子也是最简陋的。那时候他最开心的事,大约就是领了工钱,交了房租,然后用剩下的钱,两人一起去外边小吃铺点一盘花生,一小盘猪头肉,一瓶啤酒,然后好好地吃一顿,之后在小吃铺旁边的影吧租两张盗版光碟,晚上挤在一起看上一晚。那人对他说过,“以后赚了钱,咱么天天这么吃,非把这小店吃穷咯。”然后他就跟着笑,很用力地点头。 ', ' ')

最新小说: 试谋未遂 殷勤咬钩 堂前燕过门(娱乐圈) 许枷的静寂(H)姐弟骨科 邪神的小夫郎 玄门大佬在惊悚世界赢麻了 反派的人鱼老婆 蛇新娘(悬疑,1v1) 圈养蔷薇(纯百骨科np) 前男友开门,我白月光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