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总是伤痕累累,令人放心不下?凝视著清瘦的面容,低头吻上了苍白的嘴唇,多日的相思终於得到慰藉……※※※「猫儿,别看了,先吃早点吧。」白慕飞将满床的邸报掀到一边,气这些官样文章有什么好看的?」「陈大人给的邸报,详细地描述了那十几桩案子,什么案子是谁做的,我大概心也有数。」何昭宇剑眉一扬,双眸闪亮,有一种叫斗志的东西,重新在心头燃烧。白慕飞当然明白他研究邸报的原因,找著事由跟他胡搅,只盼他什么也别看出来,可是……「天生的劳碌命,你就不会好好歇两天吗?月明说你一百天不受伤,才能彻底恢复,你能保证查案不受伤?万一年纪轻轻便落下病根,你叫我怎么……」白慕飞惊觉话又说过了头,赶紧咽下。很怕这种沉默的尴尬,何昭宇轻轻地便转开了话题,「还说我,你自己睡觉都会滚到地上,那才叫人不放心呢。」「我不过睡相不好,最多受点风寒而已。」何昭宇忆起旧事,不觉莞尔,「记得有一年夏天在镜湖,天热得要命,你非要挤到我这边睡,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床,我让著让著,两人一起滚在地上……」觉这话听起来十分不妥,顿时一层红晕浮上脸颊。白慕飞一怔,眼神渐渐柔情似水。何昭宇避开了他异样的目光,起身去吃早点。「你的头发都乱了……」白慕飞柔声低语,拉著他坐下,取过木梳,拔下他的发簪,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长及後腰。「慕飞,我自己来……」「小心牵动伤口。」这几日都是白慕飞替他洗漱,独没有梳理过头发。此时长发流云一样从手中滑过,细腻顺亮,心头荡起万种情思。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昧气氛,在舱中弥漫。何昭宇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这样让白慕飞梳发,铜镜中映出了自己迷离的眼神……是不是疲惫的心,早巳渴望著白慕飞给的一份温情和关切,不愿放手?挽起长发,用发簪别紧,系上了发带……何昭宇想说什么打破沉默,「你的手艺还真熟练……」「啊……我……那个……」白慕飞顿时额头冒汗,总不能说,自己从前一堆的红颜知己,这梳发、描眉原是看家本事。何昭宇一丝气恼浮上心头,话脱口而出:「我倒忘了白少侠向来风流倜傥,有名的多情公子。」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倒像有三分酸意似的。只好装作吃早点,眼皮也懒得抬。月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好像吵了架。「给猫儿换药是不是?我……我送碗筷去。」白慕飞不敢看何昭宇,端了盘子就走。猫儿真的生起气来,人见人怕。不是怕他发火,是怕他伤了自己。「已经是第十天了,你的身体基本恢复了,不过,这只是靠药性支撑,还须细加调养,不可大意,百日之内不能受伤。你是明白人,也不用我多说。」换好了药,月明洗净了手。「月明姑娘相救之恩,何昭宇来日必当报答。」何昭宇想抬手,突然全身麻痹,动弹不得。「你……」声音也哑了。「我在断肠膏加了麻药,所以敷了不痛,你没发觉吗?」月明浅浅一笑,卷起了何昭宇的衣袖。那温润如玉的眸子沉静如昔,冷眼相看。「为什么上天造出你这样的人?」月明叹息,双掌微合,隐隐一团白光现出。白光逐渐凝聚成一滴,晶莹闪烁,宛如珍珠。月明轻轻一放,一点白光滴下,立刻渗入何昭宇的手臂,只留下一个如滴水形银色的痕迹。凝视著何昭宇依然沉静的眼睛,「对不起,不是为我,是为了将来要发生的事情……送你二涧珠泪,只求将来我不用再见到你……」走到门口,回头灿烂一笑,「那麻药……只能持续五分钟,所以我在白慕飞回来之前一定要溜走。」月明的身影消失才片刻,麻药果然退去了,何昭宇追上船头,燕王和陈贤正在目送月明的小舟离去。「何大人,月明嘱咐你要多休息,船头风大,快回去歇著。」陈贤忙不迭要送他进舱。何昭宇直觉感到月明似乎并无恶意,只是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珠泪,无端想起了「沧海月明珠有泪」,一种淡淡的凄凉之意挥之不去。「陈大人,我已经无碍,何昭宇有公事在身,不能再耽误,先行告辞,改日另行登门,向王爷和陈大人致谢。」燕王微怔,「你这么快就要走?本王很想和你好好聊聊……」「王爷日日前来探望,何昭宇铭感五内,怠慢之处,望王爷见谅。」知道留不住他,燕王长叹一声,吩咐:「给何大人打点行装。」等白慕飞听到消息时,眼前已经堆了两大捆行装,燕王似乎要把船上所有的东西都送出去一样,吃穿用度,样样齐备。何昭宇苦笑:「王爷好像是让何昭宇外出游玩一样……」燕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慈爱,「本王的年纪,好歹也能做你的父辈,只当是长辈赐,不可辞,收了吧!带不走,济贫就是。你走水路还是陆路?」白慕飞立即道:「水路!」「何昭宇查案要紧,请王爷船靠岸,我走陆路。」「猫儿……」白慕飞急得险些跳厂起来。「何大人一心为苏大人解难,这陆路非走不可,本王也不拦你,不过两匹快马你一定要收下,你我汴梁城再见吧。」两人快马加鞭,不多日已人淮南西路。「猫儿,你还生我的气啊?二天都没理我。」何昭宇掹勒住马,「我生什么气了?」白慕飞呐呐道:「以前的事,是因为没碰到你。自从认识你之後,我白慕飞天天围著你打转,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你天天围著我找麻烦才是。」「不管是什么,总之我没离开你一步,你还生气呀?」何昭宇看了他半天,「你动不动送这送那,连我的发簪,你也想法子扔了,再送根新的,手法很漂亮啊。」白慕飞给他揭穿了,只好嘿嘿地笑。「不要把那些骗女孩子的手段用在我身上,否则,你给我看著办。」第十章剑如流星,稍纵即逝,倏间,三人已倒地。周围的士兵一拥齐上,牢牢捆住了犯人。「徐县令,麻烦你率领三百官兵昼夜兼程,押送这三名犯人上开封府,交给苏大人处置。沿途我已经拜托江湖朋友暗中护送,大人不必担心。」「何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完成大人交托的任务。」滚滚烟尘中,大队人马远去。何昭宇轻轻舒了一口气,清俊的面容露出深深的疲倦,「慕飞,我们快点赶去应天府,捉拿残盗。」白慕飞僵立原地,一动也不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