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祝余,真的结束了?好像是真的结束了。可是傅辞洲不信邪,他偏不信。烂俗的青春剧里,最后在一起的永远都不是教室里的前后位。少年不懂结局是因为他们仍在盛夏,没见过秋季的落叶和冬天的雪。祝余暂时离开,去看远方的落叶和别样的雪。寒来暑往,春秋交替。可傅辞洲却把自己永远停在了那年吵嚷的盛夏。无尽的蝉鸣,阳光灿烂。祝余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头笑着和他说话。“外面蝉叫得好大声啊…”第94章 七年后 整整七年,祝余消失得干干净净……七年后。元洲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祝余刚结束一台手术。他签好病例,记下时间。这台手术非常成功,心外科的孟主任主刀,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是祝余今天的第二场手术,五个小时下来,一切都按照流程进行。祝余走出手术室单间,垂眸打开水龙头洗手。冰凉的水流和缓,从指间手腕坠落而下。手术器械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一一清洗干净,放置整齐。深绿色的手术服短袖尖领,口罩的系绳系在脑后,祝余的脸本来就小,现在被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因为熬夜微微发红,低垂的目光里透露着些许疲惫。抬眸看了一眼钟表,下午五点二十,距离自己下班还有十分钟。这时间卡的还真是不错。泡沫洞洞鞋踢开感应门,祝余拿着病例去换衣服。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再加上医生标配白大褂。医院内室温恒定,即使现在是二月隆冬,单一件衣服也不是很冷。他把扣子扣好,检查胸牌,最后拿过病例,回到办公室处理后续工作。忙碌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祝余划开锁屏,对方备注名叫林巍。-下班没?我在医院楼下,一起吃饭?祝余的拇指悬在空中,他沉默片刻,发过去一个“好”字。-谢谢祝医生赏脸。祝余放下手机,刚起身准备拿大衣,桌上的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医院内部的电话,一响起来铁定有事。他重新坐回凳子上,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他导师的声音:“走了吗?”“没有,”祝余声音淡淡的,“老师您说。”“急诊送来个病人,现在要送去做搭桥。”祝余顿时明白:“好,我这就准备。”病人急诊过来,走的内外会诊,直接送去手术室,估计是突然的病发。祝余看了看病例,好在病人前些天刚来医院做过检查,现在送去抢救也算赶得上。他迅速洗了把脸,起身又去了手术室。病人还没送过来,祝余先进去换了衣服。“祝医生,不下班啦?”有同事走过身边问他一句。祝余抬眸看了一眼,对方是今年刚到医院的规培生裴希。“急诊送了个病人。”他低头换好鞋子,再从柜子里抽出一个口罩,抬手绑在脑后。“孟老师的那一台吗?”裴希表情严肃地和他搭着话,“最近大手术挺多。”祝余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等他走后,裴希搓搓胳膊,转头对另一个同事道道:“我去,好冷。”“全科系都知道他话少,你还凑过去跟他聊天,”那人撇了撇嘴,“热脸贴冷屁股了吧!”裴希摇摇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什么?”同事问道。“巅峰之上,”裴希表情夸张,“孤独求败。”同事“嗤”了一声:“不至于吧?”“怎么不至于,当初我看祝医生简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高考全省前三,名校本硕直博,别人念七年加一年,七转八拿个四证合一,祝医生念七年加一年,博士毕业证件齐全!”裴希两眼放光,俨然一个小迷弟地模样:“这还不至于吗?!”“我去,这么厉害?”同事也惊呆了,“那他来这地方干嘛?优秀青年下乡扶贫来了?”“不知道,”裴希一耸肩膀,“大概家在这里吧?”两人絮絮叨叨出了手术室,恰巧再电梯里遇见推去手术室的病人。“这大概就是孟老师的那台?”裴希猜测道。“真惨,”另一人摇了摇头,“又要加班了。”手术室里,祝余正站在门内,积趁着病人还没导致,继续看着对方的病例。病人是一位老年女性,家住元洲,有冠心病史且三脂过高。前几天刚来医院做了检查,当时住院观察了几天,没什么事就回去了。估计是这几天正逢着过年,回去还没几天就突然病发,这才急急送进医院。祝余一页一页往后翻着,最后停在了家属签名上面。略微熟悉的字体让他一懵,那一瞬间大脑罢工,直到几秒之后才读取这个签名的具体字节。傅、辞、洲。“吱——”手术室的侧移门从外面打开,祝余下意识抬头,往门外看去。推车上躺着病人,直接送进了手术室,视线中撞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傅辞洲紧蹙着眉,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那一瞬间,祝余的心脏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手掌猛地攥住,一瞬间的冲击太过强大,让他顿时有些难以应对。“妈!”哭成泪人的傅蓓蓓被拦在手术室外,钟妍站在一边扶住她,止不住的安慰。“手术台空出来了吗?”“有一台刚下了。”耳边响起同事间的对话,祝余飞快眨了眨眼,低头把手上的病例翻回了第一页。“祝…”傅辞洲愣在原地,只是单单念出一个姓氏。即使口罩几乎罩住了对方的全部面容,但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怎么样傅辞洲都还能记得。医生们在车前交接着手术相关,祝余像是回过神来,走过去递上病历。他跟着推车转身进手术室,却在走出两步后突然回了头。“小洲?怎么了?”钟妍在傅辞洲身边问道。手术室外的等候大厅灯光晦暗,而手术室内却明亮如昼。不出十米远的距离,却像是隔着生死,遥不可及。“咕噜噜——”车祸在平滑的地面行驶,祝余在最后一刻收回视线。“吱”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傅辞洲看着对方转过头去,那扇感应门最终关闭。他的声音很小,周围吵闹,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祝余…”-等待手术的几小时内非常痛苦,傅辞洲心乱如麻,坐在椅子上把手机翻来覆去的开关闭合。没过一会儿,傅延霆也匆匆赶来。只是赶来也没什么用,照样是在外面等。傅蓓蓓还在哭,没哭一会儿他的丈夫也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