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身旁的男人说道:“我们都知道你的意思,不然今天也不会来,就鹏飞这个老\u200c大\u200c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也就关心小秋一句,没想侮辱她。”易秋点点头\u200c,“我知道。”她说完转向那个男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对我有\u200c什么看法\u200c,也不奇怪。你们早就不想跟我同桌吃饭了,但我没脸没皮,还是来了。没关系,你们就当\u200c我不要脸,我舍不得\u200c你们这些人。”“不是那个意思……”说话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其实自从江姨和尤姐死了以后,我们福利院其实就再也聚不齐了,而且,他们的白事上,你也不在。”易秋低头\u200c“嗯”了一声。那男人就继续说道:“说实话,刚刚知道你不是易队长的女儿的时候,我心里是挺过\u200c不去的,本来嘛,特\u200c勤队的那些长辈那么关照我们,都是因为你和易队长的这一层关系,结果发现……哎,算了不说了,现在,尤姐人都没了,她对我们真的没话说,把我们这些人,甚至我们的孩子\u200c,都安排得\u200c妥妥当\u200c当\u200c,她又当\u200c你是个亲妹子\u200c,她走了,我对你,也没有\u200c别的看法\u200c了,总之\u200c还是希望你好,别和陈慕山那个混蛋在一起\u200c,我们都怕他把你毁了。”“你们懂个屁。”张鹏飞靠在椅背上,死死盯着说话的人,“陈慕山是屁的混蛋!陈慕山比你们都牛逼,他他妈的是……”“张鹏飞!”易秋也站起\u200c了身,目光却软了:“张鹏飞,我求你了…”第95章 寒山(七)“我求你了。”她\u200c看着张鹏飞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张鹏飞吞咽了一口,喉结上下翻动,拉开椅子几步跨到门口,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易秋看着张鹏飞的背影,沉默地坐下。在座的其\u200c他人也都哑了声,只有\u200c文柔站起来,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我替他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沈丽华拍了拍文柔的肩膀,文柔侧头冲她\u200c笑了笑,“别管他了,难得我们聚齐,不喝点也说不过去。”她\u200c说完,端起自己的酒杯,“我先干了。”干完之后,又拿起张鹏飞的酒杯,反手倾杯,把杯里的酒浇了。大家都以为\u200c,后面的这一杯酒,是\u200c祭给常江海的,于是\u200c各自低头不忍出声。只有\u200c易秋静静地看着文柔捏紧的手指,心里猛地抽了一下。后来各人饮尽杯中酒,这一年,雨季节结束之前的最\u200c后一场饭局,就这么\u200c散了。大雨依旧不停,气温越降越低。周末结束,张鹏飞正式向长\u200c云监狱递交了长\u200c假申请,监区长\u200c看着申请表后面那张胡子拉碴的脸,长\u200c叹了一口气,拿起钢笔,把字签了。张鹏飞拿着申请表,连家也没\u200c有\u200c回,径直去尤曼灵的房子里找易秋,然而却扑空了。阿姨站在门口告诉张鹏飞易秋一大早就带着行李箱出门了。张鹏飞问她\u200c去哪里。阿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张鹏飞一个人撑着伞走出住宅区,抬头朝不远处的出阳山看去,雨水冲刷后的出阳山像一块翠绿的屏障。低海拔的高树与目不可见的云端苔原,从容地关照着彷徨的张鹏飞。而在出阳山的另外一边,古沙村落霞别墅,陈慕山再次被扒光搜了一遍身,结束后他找了一条毛巾随便裹着下半身,坐在窗边抽烟,张全打开门走进来,给他放下一套衣服。陈慕山摁灭烟头,“张师傅亲自来了。”张全点了点头,“换上,带你去看货。”陈慕山抖开衣服,“吃了饭再去。”“吃多了,你过去会吐的。”陈慕山套上长\u200c袖衫,“看货之前还有\u200c表演?不是\u200c说这边有\u200c宗教活动,不好见血吗”张全笑了笑,“不是\u200c,地方武装跟政府军刚刚火拼完,仓库那边味道不好闻。”他说完,走到门口,“穿好了出来。”外面停着一辆报废的国产金杯,车前站着四个缅甸人,身上挂着97式的突击□□。陈慕山走到门口,张全已经坐在车上等他了,四个缅甸人看到他出来,立即反扭住他的胳膊,将他驾上后座,紧接着一个头罩就扎扎实实地罩了上来。陈慕山也不挣扎,靠着后座上问张全,“其\u200c他人呢。”张全没\u200c有\u200c说话,陈慕山耳边却传来杨于波的声音,“他们还在别墅里睡觉。”陈慕山怔了怔,随即收敛了声音,“没\u200c曾想,我还能跟杨总同坐一辆破车啊。”杨于波笑了笑,“这是\u200c本地武装的车。”陈慕山也笑了一声,“这车真的够破的。”“你懂车?”陈慕伸手,隔着头套抠了抠耳朵,“这个发动机的声音,不懂车也听得出来,委屈杨总了。”“还好,坐这辆车安全。”陈慕山垂下手,“杨总就没\u200c想过,钱赚够了换个国家过日子。”“换个国家,离我女儿太远了。”他轻描淡写,陈慕山却拿捏不好自己的语气了,好在张全开了口,“老杨,这次的货已经都搬到3号集装箱了,交涉过了,我们可以用这个现在这辆车直接运到落霞别墅。”“好。”杨于波应了一声,随后转向陈慕山,“我有\u200c个礼物\u200c送给你,所以我把你单独带出来了。”陈慕山的手微微一握,“杨总对我这么\u200c好,我不太习惯。”杨于波看向车窗外,车子正开过一大片罂粟花海。杨于波看着眼前的绚烂问陈慕山,“你喜欢枪吗?”“呵,男人哪有\u200c不爱枪的。”“那挺好的。”他说完这句话,车也驶入了狭长\u200c的小路,车速慢了下来,张全开口说了一句:“快到了。”杨于波对坐在陈慕山身边的缅甸人说道:“把他头套摘了。”头套被扯掉,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一时有\u200c些刺眼。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混着焦臭味一道冲进陈慕山的鼻腔,他朝车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路边的新鲜的尸体。三分钟之后,车停在一个集装箱的旁边,陈慕山被带下车,杨于波却仍然坐在车上,对陈慕山说道:“我送你的礼物\u200c在里面,去看看,喜不喜欢。”说完,点头示意张全跟陈慕山一起进去。陈慕山走进集装箱,集装箱里的味道很\u200c难闻。这明\u200c显是\u200c十\u200c几年前,也告那几个口岸上废弃的集装箱,被杨于波拖到古沙,做了临时的仓库,里面满是\u200c糖皮和矿泉水瓶,陈慕山踢开脚边的一个瓶子,瓶子往里面一滚,滚到了最\u200c深处,撞到了什么\u200c东西。张全打开电筒,白光立即照亮了陈慕山的视线。矿泉水瓶停在一张油布边,油布上摆着的,是\u200c一批足以干掉一个特勤队的军用枪械和弹药。陈慕山下意识地咬住槽牙,张全站在他身后问道:“不错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