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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阴着脸,不语,将我径直拉到卧房,绿玉与红玉已不在,我用力挣脱他的手,站在那,冷冷看着他道:“师兄究竟想作甚?”他仍不语,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抚摩着我的头顶,半晌,才低头在我耳畔低声道:“旁人不懂我的心,你也不懂么?竟用‘父女’那词来气我!”我语结,不知如何作答。他低低呢喃道:“你我注定只能如此厮守,若要长久些,定要平淡些!你若想要惊天地,我也能给你,但却要痛苦许多!”我在他的怀中僵硬着,拳头紧握,却未碰他的身。此刻,听闻他说得如此动情,竟渐渐觉出了自己的小气,手慢慢松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便环在了他清瘦的腰上,他近日似乎清瘦了不少,不知又在担忧什么。他在我的碰触中,一阵轻微的颤抖,越发抱紧了我,喘息着低声继续说:“你以为我不愿与你承那鱼水之欢么?不愿与你夫妻连理么?若无你,我来此间做甚?”我眼睛空洞,嘴唇蠕动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爱得苦?或许如今已是够苦的了,深爱的人在身边,却连拥抱也要小心翼翼,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只能如此默默承受。他低低叹息,轻咬我的耳垂,喃喃道:“我只是不想你再因我而受苦,只要护得你此生安宁,即便是压抑自己想要拥你入怀的冲动又有何妨?你只需记得,我虽不说,但这心却是你的。”我的心渐渐融化,也紧紧抱住他那清瘦的腰,用尽全力,仿佛要将我挤入他的肋骨。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做的。我现在深信不疑,我仿佛就是他的肋骨做的,我宁愿再做回肋骨,成天聆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成天感受着他那冰凉的体温,永不担心会失去……泪水渐渐迷乱了我的眼睛,他低头,心疼地凝视着我,一点一点轻轻吻干,谁知越吻越多,最后就变成了洪水,开始泛滥。他仿佛手足无措起来,手口并用,却仍是止不住我的哽咽……忽然,他低头,用那冰凉的唇吻上了我的嘴,那嘴唇柔软,凉气直彻心扉……不管了,我只想要如此抱着他。我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的浅吻离开……良久,他才叹息着抬头,看我,低声道:“烟儿,只要你愿意,纵使粉身碎骨,我也不怕!”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更不要说这诅咒的话,只要看着你,我就已满足……他应能读懂我的心,酸楚一笑,喃喃道:“我果真无用,不能与你双宿双飞……”我靠在他冰凉的胸口,听那同样冰凉的心脏有力地跳动,低声说:“我,心甘情愿……”第二十六章 如烟被迫认亲兄过了几日,柳搏身体基本无甚大碍,惟有眼睛还看不见,不过已能感觉到光线了。随着他一天天好起来,我的心里也越来越发慌,若他能看见了,不知还能不能认出我来?不成!我得想个法子,不如出去躲几天去?我想到便要去做,风风火火地将师兄拉到一边偷偷说:“我那讨债的哥哥过几日眼睛应会好了,我想出去躲几日!”师兄无奈笑道:“莫要疯癫,你能躲得几时?既然这麻烦引来了,不如静观其变吧!他乃你的兄长,不同于旁人,旁人来了兴许会要了你的命,但你的兄长此刻断不是为害你而来,顶多是将你掳走,再去找那刘恒的晦气罢了!”我挠头笑道:“我既不愿再回那家,也不愿与刘恒发生纠葛,即便是找他晦气也不想。”师兄微笑颔首,道:“你这嘴硬,心肠却还是如此善,不过,以我来看,你这兄长并非奸诈之人,性情与你倒是相差无多。”我惊叹,道:“怎会?你可忘了十多年前可是他母子差点将我火化了!”他一愣,才笑道:“‘火化’?亏你想得出这奇怪说头。”我笑道:“‘火化’在我那世界中可是烧死人的意思。哼,若不是你救我及时,哪还会有我今日?”师兄静静看我耍宝,笑道:“你定是误会他了,恶毒的乃是你那姨娘,他当日仅是个十来岁的孩童,又哪来那许多心思?只是你二人性情太过相似,彼此闹些矛盾倒也正常,孩童时的摩擦大可不必记仇。”我撇了撇嘴,不再理他,看来藏起来他似乎不是很同意。当晚,吃过饭,我在院中溜达。“小公子!”我回头,却见柳搏摸索到房门口,倚在门框上唤我。我走上前去,道:“公子才好一些怎又乱跑?你看不见,若摔倒可如何是好?”他裂嘴一笑,甚是灿烂,恍惚中,我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沉稳而又不苟言笑的大哥柳执,一个是时常坏笑的东风。而柳搏正好界于两者之间,不是那么呆板,又不是那么张扬,虽然笑得灿烂,但却要比东风收敛许多,甚至要纯净一些。他有些腼腆地笑道:“在下好生寂寞,又不好意思打扰先生,不知小先生可否陪在下聊会?”我见他如此说,想起了上次本答应他陪他聊会,却因心情不爽而食言,心中生了些许愧疚,便道:“在下求之不得。”正好可以借机探听一下那对我疼爱有加的爹爹的近况。柳搏转身摸索着进屋,却未留意脚下的门槛,微微绊了一下,趔趄。我忙上前一把扶住,牵着他的手边往榻前走边道:“公子再等几日便可大好,这几日还是多忍耐忍耐,莫再乱跑了。有事吩咐李贵去做便是。这山上人家,本就粗陋,伺候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将柳搏牵到榻上坐好,却发觉他正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便问:“公子在想甚?”他叹息一声,道:“小先生这手与女子一般柔软,倒叫我想起了我那与小先生同名的妹妹。”我心中一紧,笑道:“在下一贯玩劣,未干过甚粗糙的活计,倒让公子见笑了。”他苦笑道:“是在下触景生情,与小先生无关。”他又一阵长叹。我静默看他不语,好在他此刻眼睛看不见,不然定会怀疑我此刻审视他的目光。半晌他才幽幽道:“舍妹烟儿自幼聪明懂事,深得家父宠爱。烟儿乃是夫人所生,夫人也因此亡故,家父与夫人感情甚笃,因此对烟儿甚是上心。当时在下乃一顽童,见家父如此溺爱烟儿心下时常不平。烟儿乃家父中女,所得宠爱却是家中兄妹中最多之人。要知道家父一贯严厉,从不曾对我等和颜悦色,更不会将儿女抱起嬉戏,惟独烟儿可以尽享家父膝下之欢,恣意纠缠在家父怀中。”我黯然,的确如此,爹爹对我的爱别的兄弟姐妹只怕连一分也享受不到,又怎不叫旁人暗生妒忌之心?他因眼盲,看不到我脸色变化,仍是幽幽说道:“我仅比烟儿大九岁,又一贯玩劣,自是为此有些不平。平日里听娘与姨娘们讨论家中是非,也听了一星半点,说烟儿得宠全因死去的夫人之故。唉……当日我真是太小,也不懂事,丝毫不怜惜这从未见过亲娘的二妹,却时常故意去找她晦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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