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随着我的舌头微扬,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或许……也有一点……”“或许啊……”手指慢慢解开他腰间的衣带,滑入手间的,是他微带凉意的身体,我抬头,一双眼睛微眯着看他, “只是或许么……萧大哥?” 手指一圈一圈向下划去。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掌握住我的手指,带着叹息回过头来,眼眸中是深深的笑意:“苍苍,太过火了可不好……”“啊?”我用舌头,很慢地舔过嘴唇,“太过火……是什么意思?”无声地笑了,他低下头。薄凉的嘴唇覆盖上我的,唇齿纠缠。手臂不由自主地搂紧他的腰,身体在一波一波的眩晕中已经被放平。耳边他的声音有着笑意和微如涟漪的颤抖:“在这里?”勾起的头颈摩挲,我的吻落上铺陈的长发和宽厚胸膛,手和他修长的手指交错,抚过一池春水般,贴着彼此的肌肤逡巡而下。舌尖慢挑,汗滴聚拢似珠,滑落,惊散,悄如春梦。我轻笑出来:“萧大哥……”手臂伸出,指尖拈过,灯芯流萤般,闪现片刻,在空中熄灭。黑暗只在眼中停留了一瞬,鳞次栉比的光球仿佛从头颅深处炸出,宛若烟火,分崩离析,不死不休。他的气味,他的手指,他臂弯里的温度,恍惚之间,无比清晰。身体如同漂浮在河流深处,唯一的意识载浮载沉。“萧大哥……”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太分明,只留下轻叹般的喘息。手指插入他的发迹,黑发冷泉般,从指缝中流过,轻吻落下,勾勒出他眉骨的线条。似是回应,他的吻同样落下,每一次触碰,和如暖日,绵密如雨。手掌游移到他的腰侧,触碰到每一片柔韧光洁的肌肤。唇瓣再次触到他凉软的双唇,和着淡淡的草药甘甜,牵出如丝的细线。热度燃烧到最细小的角落,手指收紧,扯下他身上最后的桎梏,锦缎撕裂,如白色蝴蝶,委顿入地。轻微的颤动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脚尖,眼睛不由自主的合上。“萧大哥……”第三次的呢喃,在清明消失之前,交融在彼此唇间。阳光落在眼睑上,睁开眼睛,枕旁那人还合着眸,离得近了,所以连长睫下淡淡的阴影也看得清楚。又歪了头,看那因为阳光照射,显出淡淡金色的肌肤。早在昨夜被撕掉了衣衫的胸膛在锦被下轻掩,露出锁骨和颈中的点点暗红。嗯……我好像啃重了点……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睫毛轻闪了闪,那双明亮的深瞳睁开,带着些慵懒的低沉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苍苍。”托了头支起身子,我很严肃:“萧大哥,我现在想到了两句诗……”不等他问,我轻叹一声,念得抑扬顿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不意外地看到他深瞳中的笑意蓦然加深,轻笑出来:“这么香艳的句子啊。”“再香艳也比不上我眼前的美人香艳……”边说边故作轻佻的想用手指去挑他的下巴,谁知道本来就挤在软榻边缘,这么一动,手臂一滑,身体差点仰跌下去。幸亏他飞快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才险险把我拉回榻上。调戏不成反出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忍不住,“哧”得一声同时笑出来。正笑着的时候,门外几声清咳,传来冯五福装模作样的声音:“万岁爷皇后娘娘,已经巳时过半了,该用早膳了。”接着是娇妍的责怪声:“五福公公您就别叫了,该起就起了,没见过您这么不解风情的……”冯五福立刻气急败坏:“风情是什么?你一个小丫头懂?”“比您懂点!”娇妍反唇相讥。……两个人丝毫不知道压低的拌嘴声里,我和萧焕互相看了一眼,低头笑成一团。无声从眼前流过的时光,如同一幅安稳静好的画卷,在他温和的笑容里,在孩子们的嬉闹中,在身边人们的忙碌中,日复一日,平静如水。第10章(1)德佑十八年十月初四,惊碎一片平静的那一天,于以往任何一天也没有什么不同。秋日午后的静谧时光里,径直闯入后宫的斥候,连身上沾满鲜血和灰尘的铠甲都不曾卸去,跪在石阶下,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叫出:“鞑靼进犯,大同危急!”沉默听完斥候回报的萧焕,最终抬起头:“即令百官入宫候旨,九百里加急,传召楚王进京。”鞑靼进兵,完全是和十年前女真的反叛不同的攻势,精锐嗜血的骑兵,在战报传回的第三天,一举攻克号称故若金汤的大同府,大同总兵刘镇以身殉职,三万将士血战不降,无一生还。失去屏障的京师在一夜之间,暴露在铁蹄之下。没有人仅仅在数天之间,康宁的盛世就会燃遍战火,也没有人料到安定百年的京师,竟会在一夜间危若累卵。十月初四,鞑靼骑兵在京畿外扎下大营的第三天,满朝上下就已经被求降的论调笼罩。昔日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臣子,在嘱咐家人打好包袱同时,甚至开始鼓吹迁都南逃。这天争辩不断的乾清宫中,一身染尘白衣的前辅政王一步一步走上汉白玉砌就的长阶,清冷的声音里带着金戈般的肃杀:“迁都?迁到哪里去?杭州吗?列位大人这是想学什么?宋朝南渡?”一直靠着御座闭目静听的皇帝在这时才睁开眼睛,冷冷开口,淡漠如常:“方才说过迁都的,每人去领五十廷杖。再有人让朕听到这两个字,斩无赦。”……几乎是眉飞色舞的向我转述从朝上小太监那里听来的情况,娇妍感叹连连:“您是不知道楚王殿下和咱们万岁爷有多威风,那是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里,连个敢喘气的都没有了!”“得了吧……”被她夸张的形容逗得笑起来,我摆手,“连气都不喘那就憋死了!”娇妍略带赧然的笑:“我这不是形容万岁爷和楚王殿下神威惊人,吓得那些没骨气大臣再也不敢嘀咕么……”“还神威呢,他们两个又不是避邪神兽……”再次笑起来,我拍拍她的肩膀,“不说闲话了,去让御膳房把桌上的午膳撤走再换一遍新的吧,这次的也凉透了。”“哦?不是避邪神兽啊,那么我们是什么?”带着笑意的话声从背后响起,那个人的声音,清泠柔丽,玉泉琮瑢一般,一如当年,“不知道这新换上的午膳里,有没有我一份?”匆忙的回过头去,向我微笑着的萧焕身后,那个一袭白衣的人,勾起了一双浅黛色的眼眸,笑得明丽:“苍苍,好久不见。”“萧千清……”我从椅子上站起,轻轻笑,“好久不见。”浅黛色眼眸中的笑意更盛,穿过身前的萧焕,抓住我的手臂,接着倾身,紧紧抱住我的肩膀:“我很想你啊,苍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