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霁知道她心情不快,但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所以也没再说什么,怕惹得她更生气。谁都不说话,只有外面细密的夜雨声。殷凝憋着一肚子气睡着了,半夜又被闷醒。她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伸手一摸触到了大片大片毛绒绒的羽毛,而且秋霁不知何时已经贴在她身后,胸膛的温度高得吓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疯?殷凝不爽地扒开他收拢着将她裹起的羽翼,问道:“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像是给了他莫大的刺激,秋霁一下子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一连串的亲吻落在她脸上和脖颈上,带着明显的向她求.欢的意味。殷凝怔了一下才想起,那什么的筑巢期。她居然给忘了,现在变回原形还来得及吗?殷凝下意识就想化出原形,但她做不到,而且她身上灵力的运行也迟滞了起来。秋霁的妖力似乎是处于一种无意识外放的状况,纠缠她、困住她。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因为妖化长出了锋利的指甲,以很轻的力道摩挲着她。第71章 冰渊这种时候还是先拉开距离比较好吧?殷凝想着, 伸手去扒拉重重向她拥紧的羽翼,早知道就不睡这么靠墙的位置,现在她相当于被壁咚了, 伸展手脚都难。感知到她想逃脱, 秋霁将她抱得更紧,细长翎羽锁住她的手腕, 粗重呼吸扑在她的耳鬓。“冷静。”殷凝说,指尖微动将殿中的灯盏燃起。黑暗容易滋生罪孽, 明亮烛光下, 他凤目中闪过一丝清明, 羽翼收起, 扣在她腰上的手臂也缓缓松开。殷凝松了一口气,离开他下了床榻, 到桌上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几口压压惊。“你要不要也喝点水?”她问床帐里边的秋霁。深色床帐似乎透不进烛光,暖色光芒映在上面, 像一层熔开的金箔。“不用, ”他的声音莫名低哑,“你继续睡,我去一趟北地。”殷凝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去哪里, 床帐后已经不见人影。她觉得有些奇怪,但躺在床上还没开始思考, 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睁开眼已经是天亮了。殷凝洗漱了一番, 就去若冰殿找上绫她们。不过垂花连廊上只坐着迟烟柔, 她正在一边看话本一边吃点心。殷凝走过去坐下, 问道:“上绫呢?还没起床?”“她一大早就被女官拉起来, 妖尊不在,一些大事就要她这个帝姬去决策。”迟烟柔说。殷凝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哦”了一声。迟烟柔搁下手中话本,看着她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听到了什么传闻?”“嗯?”殷凝正捧着一个桂花栗子糕,就着一杯花茶慢慢吃。“值夜班的宫女说,昨天半夜看到妖尊阴沉着脸离开寝殿。”迟烟柔饶有兴趣地问,“莫不是你半夜把他踹下床?”“不是,是他自己走的。”殷凝说。迟烟柔大吃一惊:“色中饿鬼也会知道距离产生美?”殷凝有些无语:“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正说着,上绫已经回来了,她挥手屏退了随行的女官:“明早再说明早再说。”然后她就一边走过来一边脱下了庄重繁丽的朝服,最后一身素裳和殷凝紧挨在一起坐下来。“忙死我了,终于能歇会。”上绫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迟烟柔耸肩:“在说你兄尊昨晚连地板都没得睡就被赶出来了。”“这样啊,”上绫问殷凝,“他惹你生气了?”“没有。”殷凝说,“他跟我说要去北地。”“妖界北地?”上绫有些意外,“那里都是冰原冻野,兄尊去那里做什么?”殷凝想了一下,猜测道:“应该是因为筑巢期的影响,他好像有些难以自控。”迟烟柔了然道:“他担心影响你,所以干脆自己到冰天雪地去。”而上绫有些担心地说:“筑巢期没有伴侣的安抚会很痛苦...”殷凝喝茶的动作一顿,温热茶水让冰玉杯盏摸起来也是温暖的,她不由得联想到北地的肃杀严寒。迟烟柔按住她的手,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声道:“你自己要想清楚,那种人的情感没有任何保留,所以你一旦接受,很有可能会没有任何退路。”殷凝自己何尝不清楚,如果她留在王宫不去找他,那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插曲,甚至秋霁本人也希望如此;如果她去找他,那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上绫也说:“别管他,反正死不了。”太孝了。殷凝垂眸,轻声道:“我再想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