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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叹息落在夜里,轻飘飘的,同这漫天飞雪一样。“爹爹中箭了?!我还不知道此事,上回来信里也没有说。”她一想便明白了,此事若宣扬出去,难免上下疑心动摇,只有秘而不宣。慕容音蹙起蛾眉:“大将军现下已经好多了。不过,大将军要娘娘小心……成宁侯一家。”——同慕容音分道扬镳后,已近子夜。她已困到了极点,伤心抑或是担忧的情绪铺天盖地,模糊里想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儿,譬如成宁侯,譬如梁王夫妇,譬如查丽美人中毒,等等。甫一回到栖梧宫,就要往自己床上躺去,温弦扶着她,硬哄她喝下小半碗醒酒汤,说:“娘娘,今夜十五,皇上该过来歇息的。娘娘醒醒。”絮絮呜了两声:“能来……才怪。他能来的话,我倒立,倒立——背宫规。”静默了两刻,案上红烛爆出噼啪声响,她垂下眼睫,轻轻地像同自己说话似的:“你知道的,那不可能的。”话音倏落,她又要往床褥子上歪去,乍见窗外映进来耀眼灯火,影到壁上,令宫室都一亮。接着便是内监高唱:“皇上驾到。”絮絮翻起身子,眨了眨眼睛,懵懵懂懂问:“……谁?”寒声惊喜道:“娘娘,是皇上,皇上来了……就说嘛,这可是十五,皇上怎么会不来?”絮絮攀着她胳膊坐起来,思绪有些迟钝,温弦替她披上赤狐披风后才出了内殿,门前是一片灯火,把熄了灯的栖梧宫照得亮如白昼。浓夜似化不开的团墨,一身玄袍的青年便在那团墨夜与灯火交融的分界线上伫立着,玉树琼枝一般,丰神俊朗得叫人移不开眼。许是灯火的原因,使他冷峻的眉目颔角都柔和了些,絮絮想,这样更好看些。他这时为什么要来呢,不是已经去了汀雨居?扶熙径直走过她身侧,到了内殿,絮絮也忙跟上他的大踏步,走得快了,不稳,今夜第三次踉跄,却是在他面前。她险险站定,微仰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她乌黑的眸子里跳跃着内殿里唯一一支红烛的光,但消褪了所有谋略算计烦扰,只是一片平静澹澹的秋水,纯真得仿佛不知世事一般。敬陵帝微微摆手叫伺候的人都退下,寒声出去的时候,还乖巧扣上了门。他也注视着她的眼睛,似想从中看出什么,但她也许的确醉了,什么也看不出。末了,他嗓音淡淡响起:“歇息吧。”说着,就要解下玉带、外袍,但显见没有那个意思。絮絮迟钝的思绪还在努力思索着,终于,慢吞吞地问出心中打转儿的那个问题:“皇上怎么会来?难道是,……”她一面想,一面说了出来:“彩头真的是侍寝的机会啊?还以为皇上不会答应呢,这不是,这不是答应得很爽快?嘻嘻。”她似一道灵光忽然贯通了全身般,接连就想得很通畅了:“真不错呀,丽美人肯定要气死了,嘻嘻。”她向他跟前迈了一步,脸颊染上红晕,连同眸子的神采都媚了几分,主动按上他正解系带的双手:“我来,我来!”却听面前青年沉重地呼吸了几声,冷淡至极的目光这时又多了刺骨的寒意,他紧攥住她的手腕,看她抬头瞪他瞪圆了眼睛,不断重复:“疼,呜……疼呀……”冷冽嗓音不无讥讽:“朕是为什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么。”絮絮懵了一懵,“当然是为了,为了——”她还没明白他究竟的意思,只是搜索枯肠也不知道如何表述此事,脸上的红晕已蔓延到了耳根,低声说:“为了生孩子呀。”第19章 南窗(三)她试着仰起头瞧瞧他的反应,手腕被他蓦地松开,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才勉强地站稳。她有些不解,微微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影子被那支红烛光拉得很长,罩住她,狭长冷冽的眼睛乌沉沉的。他不再解衣,矮身坐在了床榻上,银纱帘子悬垂着,上头凤凰图案流动微微银光。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宫外夜风萧瑟地鸣,那剪插瓶的梅花枝已快枯萎,唯有枝条依旧窈窕地影在窗纸上。絮絮望着他俊美锋利的眉眼,唯一所想的就是亲近他,所以很乖地往他那儿挪了几步,但慑于他的威压,堪堪打住,无辜地眨眼。她还想要靠近一点。扶熙望她半晌,什么动作也没有。玉酿春初尝时没有什么,可后劲儿却极大,骨骼间仿佛烧起一把烈火,烧得她浑身炽热,直觉告诉她,前方就是她解热的良方。她这时候意识早就不清醒,一言一行,大多都出自本能。譬如本能地想张开胳膊,投到他怀里。“唔,我想要——”她嘟囔着,说:“我要。”但他忽然淡淡地问了她一句:“宫规抄完了么?”絮絮顿在原地,努力思考着什么宫规:“抄宫规?……什么东西……”扶熙好心提醒她一句:“正月初三,朕说过,余下的时日折算成六十七遍宫规,——”话锋愈凉,转而轻笑一声,“皇后该不会都当成耳旁风了吧?”絮絮有如醍醐灌顶般醒了一醒,僵硬着,试图辩驳:“我,我有……”她本想说她有叫人抄,生生打住。她眼巴巴地望他:“今夜不抄可以吗。我不想抄。”青年的嗓音淡漠响起:“没有抄完之前,朕不会碰你。”“那我去抄,我去抄总可以了吧?”她乖乖坐到了南窗下,软榻上,手忙脚乱找出笔墨,就着微弱烛光,研起墨来。扶熙远远看着南窗下坐着的她。裹着件厚重披风,掩得身姿窈窕,那片烛光在她脸上跃动,这时候眼眸纯净,想必是醉了的缘故。满屋子酒气,他蹙眉。但她此时研墨的本事倒有所长进,没有了蛮劲儿,由她这样的美人做来,的确应得了红袖添墨的好景。她研得认真,或许没注意到他在打量,只是口中莫名其妙低低念着:“重按轻推,远行近折……”他觉得好笑,原来她还暗自下了功夫。不过,那些又与他何干呢。扶熙看了一会儿,便和衣躺下了,她毫未察觉,只是埋头苦抄。心里杂念全都被她撇开,她这时候唯一懊悔的就是应该早些发动栖梧宫上下一起把这东西抄完的;不然,不然今夜也不会被他逮到把柄。次日清早,南窗漏开一条缝隙,冬日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把她激了个清醒。絮絮揉了揉眼睛,入眼先是一片歪歪扭扭的字迹,再是一支燃到尽头的红烛。昨夜抄着抄着,她就趴在这儿睡着了。此时酒已尽醒,她回头去望,但乌木鎏金龙凤床上并没有人,扶熙该早就走了。她心头一片怅然若失。太可恶了,他太可恶了!她直起身,不小心打翻了矮桌上的砚台,咣当一声脆响,外头的寒声忙地跑进来,见到憔悴的她时,自然而然地就红了眼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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