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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一声极轻的笑,转而肩膀被谁轻轻扳了回来,她浑身无力,自是任他动作,不满地翻回身子,眼光却倔强点去别处。“……等你大好,朕带你出行宫去逛逛。”她果然眼前一亮,亮盈盈的眸子同他目光对看,这时恍然,他漆黑眼里盛进她的形容,竟然病得这么苍白,好吧,那还是得喝药的。她的神思又乱了些许,由着他扶她支起身子靠在银丝枕头上,夏萤端碗过来,拿汤匙舀起,正准备喂她,扶熙道:“朕来。”说着接过碗勺。絮絮脸上一烧,望了眼寒声,寒声向她微微摇头,便领着夏萤出去,掩上了门。絮絮若现下能说话,势必有一千一万句好听话要说给他听,管他肉麻的撒娇的一股脑儿都要说;可惜没法说话,只能徒张了嘴喝药。她也是第一回在他的眼里读出名为心疼的情绪。她浆糊似的脑子暂且没能分析出缘由,只是蓦然间,生出许多虚无之感。外头侍候的寒声揪着手绢儿踱过来踱过去,夏萤压低了声道:“姑姑做什么这样走来走去呀,看得我眼都花了。”寒声略一叹息:“娘娘素来鲜少生病,但哪一回生病不是熬金断玉的。我这是担心娘娘。”那一夜,她从岸芷观鱼赶回烟澜载水,听报说娘娘独自去寻皇上了,还是往龙榆山方向去,她心里就觉得不妙,忙地叫了人上山去跟。亥时刚过,几道电闪雷鸣,旋即倾盆大雨,她到了山脚下不慎崴伤了脚,只好坐在游山行廊入口处等着消息,不一会儿从底下爬上来几个报信的小太监,说皇上已经回来,问娘娘影踪何在,她方才慌了神。奈何动也动不得,徒坐在行廊里头,暴雨倾泻,仅能凭一刹那闪电光亮照见天地,雨声更是浩大如江水,一切细微的声息都湮没了。她急忙说娘娘往山上去,至今还没有消息。雨声太急,山上又起了雾,她急得大哭,哭了半个时辰左右,胳膊似被什么石子儿打到,她回头一望,仿佛面前闪过道白影子。但那一瞬间她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蹒跚着往那儿跑去,拨开一丛野草,看到疯长的野草掩埋着个女子。她捂着嘴,不敢相信地靠近,颤抖着手摸了摸颈项,还好,还在跳动,连忙大声喊人来:“救命——救命啊——”一道闪电劈得人间彻明,只见女子紧闭双眼,深色的痕渍大抵是血痕。再之后,娘娘一睡便睡去了三个日夜。令她倍感意外的是,这三个日夜里,敬陵帝几乎也衣不解带陪在娘娘身边,一贯都对娘娘很淡漠的神色,竟然不时浮现出难解的复杂情绪,愧疚,心疼,彷徨,百味难陈。寒声下意识地就以为是经此一劫,皇上终于明白,上天入地谁才是真正爱他的人,所以终于也开始喜欢她家娘娘了。她为这个改变暗自欢喜了好一阵,也许娘娘正可趁此情浓之际,怀个小殿下,彻底站稳了脚跟,好让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不攻自破。娘娘发了高烧,且被一些毒虫咬到,除此外,便多是皮外伤,太医说这些伤养养都能好。只是脸上也给树枝刮伤了道半掌长的痕迹,看着颇是碍眼,寒声每见一次,都忍不住想落泪。絮絮养病时日深谙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的含义。每日两大碗乌漆嘛黑苦不堪言的药,简直是她的劫难。而她倒更宁愿受些天雷荒火的劫难,也不要扶熙顶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哄她喝这么苦的药,这可以称之为情劫。诸天灾劫,情劫最难渡过,所以面对他时,只好苦着脸把药乖乖喝下去,一点儿不留。休养了有十日左右,她自我感觉已经很好,扶熙虽不再日夜守着,却是叫人把公文都送到这里来。这些时日她受宠若惊,没能想到得宠的待遇这么好,偶尔会记起此前纷纷出了意外的各位宠妃,心里又想,难道这一遭病就是她的那道灾么。这一日她倚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外头日暮昏昏,寒声给她汇报近日一些需要她裁决的事宜,养病休憩的几天攒下不少公事,她稍微感到好些就忙着处理,现下又听得昏昏欲睡。天色渐晚,絮絮拨弄着那只机关小鸟,小鸟叫道:“申时六刻!申时六刻!”她一直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所在,但用得却十分顺手,她闲暇时就爱拿它把玩。她道:“时辰到了,你去传膳,大概皇上见完臣工,就要来了。”不消片刻果然闻有登楼脚步声,她侧着头张望着那道银白身影,看到他时,嘴角已不自觉地勾了一勾,嗓音还带薄哑,不过唤起人来,反倒添了丝平常没有的魅惑:“三郎。”银袍青年踏进光中,惯例坐在床沿,缓声问她:“好些了么?”又拿手轻轻贴了贴她额头,大约因为她肌肤温热,而自己的手冰凉,只匆匆一下就收回手去,外面夏萤如往常一样端来药碗,他也习惯如此,接过来给她喂药。絮絮道:“我现在能自己喝了。”屋内只点上了两盏红烛,烛光闪动在他眼睛里,微弱如一星将熄的火,却似把冷冽消融尽了,这时看她,弯了弯嘴角:“知道你从来不爱喝药,放给别人喂你,或者你自己来,朕都不放心。”她嘟了嘟嘴,嘟囔着哪里又那么不爱喝了。用过晚膳,窗外星光璀璨,月色皎皎,这是个晴朗夏夜,鸣蝉栖着嘶叫,他也如出一辙在书案边上批示公文,她捧起一本书来读,偶尔会把埋在书里的眼睛露出来,偷偷瞧他一眼。见烛光温和染在他的四周,俊美锋利的眉眼也柔和下来,认真的时候神情总是很冷峻,静谧中,仅有笔划过纸页的唰唰声。这样的时光,未免美好得让人不舍。她捧着书看过三四页后,便觉疲惫,想来精神尚未大好,朦朦胧胧将睡未睡时分,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上楼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宋成和的声音压低了响起,她立马清醒了,听到一二,没听出是什么。也是在朦朦胧胧的光亮间,她眯着眼睛去看他们,宋成和挨在扶熙耳边咕哝了半天,她便见随着他说话,扶熙的眉开始蹙起,到宋成和语毕,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立在一边等候请示时,他眉头已经深皱,眼中柔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耐烦。“皇上?”宋成和等了半晌没等到他发话,终于忍不住问。絮絮也在偷偷等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了半天却等到他缓缓起身,犹豫不决。最后他深深看向她的方向,简直要看进她的眼里,吓得她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的确睡着了。接着便又一阵脚步声,她忙地睁眼,就只见他匆匆离去的一道背影。他踏进黑暗,烛光与夜色交界处,有星光浅浅落在他的袍角。她复又想起,十多日以前的那个夜晚。那一夜他不见踪影,最后说是出行宫秘密会见官员,她没有怀疑过。这时匆忙离开,她模模糊糊地想,若仅是这么简单,为何离去时,那么深深看她一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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