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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中也没有人。他这时候,心头不妙的预感达到了巅峰。只觉浑身血液都冰冷起来,他深深呼吸一口,转头敲了隔壁少明师姐的门。少明开门,见是他,面色上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温柔一笑。他压抑下心头的担忧, 道明来意,少明才终于露出诧异的神色:“少真她……没有跟你说么?”玄渊愣了一愣:“说……什么?”少明道:“她去了江州。”玄渊追问:“什么!她去江州……”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她当真跑去追那个姓周的老头, 向他澄清,但旋即也知道这不可能, “她没有告诉我。师姐, 她有说,去江州做什么吗?”少明眼尖地瞧见了他攥在手心里攥得极紧的一角白色, 仿佛倏地了然了,无奈地笑了一笑,道:“你不知的话,就去江州找她罢。她将帕子都送你了,难道还有什么话,不会告诉你的?”玄渊眼中浮现出了失落的神情,唇动了动,好半晌,才低声地说:“不是她送我的。昨天夜里……她……大约因我而生烦恼。”他顿了一顿,向少明作了一揖,道,“多谢师姐,我这就去江州寻她。”少明笑着叫住他:“哎,少真性子率直,你可不要生她的气。她小时候就是山门中最固执的,你顺着她,比逆着她要轻松些。”玄渊回身,微微颔首:“师姐说的是,我昨夜……太冲动了。”他昨天傍晚时分,在郡守府中,稍饮些酒,便那么冲动……倘若他昨夜没有那么直接,也许就不会吓到她了,也许,……她就不会那么伤心……她伤心的缘故或许不在于他,但是错了的一定是他。早知道她会这么干脆利落地离开,他绝不,……但是,现在已经迟了。她已不声不响地离开。他翻身上马,毫未犹豫,立即出庐州城,驰往江州。江州离此不远,仅仅三百里的路,只是……茫茫人海,他又要去哪里寻她。——江州的夜。沿途一家卖清凉茶的,值此暑热,生意尤其地好。刚入了夜,仍有许多人在茶棚乘凉。人手一把蒲扇,旁边榆钱树上栖息着不知几许知了,正吵得热火朝天。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被一个玄衣青年吸引。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位道长。他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面上缚了一柄银面具,半露出的脸,隐约能猜出,容颜应是极好。店小二热情招呼他:“道长来喝碗清凉茶罢?”他淡淡坐在一张桌旁,取了腰上佩剑,剑在油桐木桌上磕出轻响,引得大家的目光更集中到他这里。他道:“四碗,多谢。”店小二一卖卖了四碗,心中大喜,忙不迭端来四碗清凉茶到了桌上。见着他的剑,银白色剑鞘上雕镂着繁复的花纹,叫人看着格外地清凉。店小二不禁浑身一抖,连忙退开了几步。其他在此乘凉的客人们,渐渐歇了闲聊的声音,纷纷偷偷瞄着这位玄衣道士。他束冠束发,一身漆黑如墨的袍子,袍上用金银线绣着五行八卦的图案,——当然,那些图案,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含义。他坐得笔直端正,如松在林,如竹在岸,那些斜靠着的、翘着二郎腿的、半瘫倒在地上的望见了他,纷纷在心中自惭形秽起来。后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坐直了。那位道长坐下以后,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势,若放在平时,他们见到这等新奇人物,定是要上前搭话的,此时却慑于他搁在桌上那柄银光闪闪的剑,都沉默了。他并没有喝这四碗清凉茶,而是将这四碗茶分别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接着从怀中取了四个铜板。单手掐了个诀,接着微微阖目,抛出了铜钱。铜钱在桌上胡乱排列,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期待能看到什么老神仙下山的神迹——结果自然是看不懂了。他垂眸一一检视桌上的铜钱,最后忽然握了剑站起,叫那些围观的吓了一大跳,慌不迭往后一退,接着他连茶也没喝,立即出了茶棚,跨上黑马,拉缰就要离开。店小二忙向他喊道:“道长,道长,您茶不喝啦?”骏马已经驰出百十来步,夜风里遥遥传来那人清朗的声线:“请你喝了。”小二嘟囔着好奇怪的人,众人围过去看桌上的铜钱,四枚一文钱,一分不多给。他们一面撇嘴,一面又暗自想,怎么有人把四文钱拍出来拍得好像四百两一样。有个大汉摇着蒲扇,不声不响地端走一碗他没有喝的凉茶,一面说:“昨天那个姑娘,也很有这样的气势嘛,知道的以为她出了一百两咧!”便在昨天,也是这个茶棚,路过了个白衣蒙面的姑娘。这小姑娘很不得了,素来在这一带横行霸道的刘痞子想调戏她,就说请她喝凉茶,谁知这小姑娘冷笑两声,三两下把这刘痞子给踢进了河里。大家谁也不敢靠近她了。她本想问个路,但是大家都很惧怕她,最后她只好花了一文钱买了一碗清凉茶,店小二才大着胆子不得不颤颤巍巍给她指了去往云来镇的路。虽然如此,大家还是觉得那位姑娘,和今天这位道长,颇有几分相似处。另一个也不动声色的端走了一碗凉茶,然后笑着附和他:“哎哎,人家就是有那样的气势嘛,我就问你,你会骑马不?你会作法不?”大家哄笑起来,气氛融洽极了。——要去云来,尚要过江。云来在江北,絮絮这一路星夜兼程,已两天没有合眼。她总害怕一合眼睡觉,梦中的时光就会飞逝,以至于不能完成她那桩心愿。因此,便是在马背上,身子煎熬,困意到了顶峰,她也丝毫不敢闭眼睡觉。偶尔歇息,大多在野外赶路,不是窝在树上,就是窝在什么石头上。出来带了钱,但是她不能随便花。过江州城时,她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客栈,但花了不少铜板,要他们好好照顾她的马。她捂了捂怀中沉甸甸的钱袋子,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此夜星光正好,她仰躺在一处屋顶上,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注视这晴朗星空。迢迢星河,仿佛刹那坠落眼中。她觉得好困,强撑着眼皮没有睡。她实在很累了,连日奔波,硬是将四五天的路程,压缩成两三天。想到至多后日就能到云来,她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来。只要在末帝三年以前,让他们俩离开云来,给他们一笔钱,可以在乱世中立足,那么……他就不会死了。即使隔了这么久……她眼里朦胧起来,不由想起了曾经夜晚的无数个梦。虽是梦境,若能在梦境中求一个圆满,也算了她生平的遗憾。她捂紧了钱袋子,钱袋子犹如她的命根子。出门在外,她每每都深觉自己谋生的手段还是太过薄弱了,下回要跟玄渊多学几手挣钱的手段……这并不是说玄渊很会挣钱,但她发现跟着他,几乎不会缺钱花,这是跟着扶熙那个没用的男人所不同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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