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这才扔掉了手中的巾子,一把拉着她,一路将她拉到了贵妃榻前,他端坐着,命她站着,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良久,冷声道:“不过,这件事情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第65章 他坐着, 却让她站着?竟还罚她的站?没有美滋滋的一把接受她的“阿谀奉承”便罢了,竟还一副要追究到底地架势?话说被一路拽到贵妃榻前的安阳待反应过来后,一时愣了愣。什么狗东西,竟还敢罚她的站!当年在皇家书院念书那会儿, 她都不曾被罚过站。那个时候便是连大皇子、二皇子赫连毓等人迟到了, 都得被夫子严词厉色的勒令到课堂外罚站, 一罚就是一节课堂, 连几个皇子公主都得乖乖听令,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安阳都不曾被罚过半回, 他顾青山这个狗男人凭什么罚她的站。看着端坐在贵妃榻上的顾青山, 俨然昔日课堂上那位严厉的夫子上身附体。安阳顿时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了起来。还有, 她方才都已腆着脸恭维他了, 她都已经伏低作小的解释解释再解释了,只差没将自己低到尘埃, 只差没将他给捧上天了, 不曾想,他倒是拿乔摆起架子来了。哪个给他的脸!怎么着, 不想和好了是不是!那便不和好呗!安阳一时气得胸闷气短, 一只咬咬牙, 一脸恨恨的抬起下巴, 眯着眼看向眼前端坐在贵妃榻上的那狗男人,一字一句道:“那你究竟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同我和离不成?”安阳幽幽说着。一时, 扯了扯嘴角, 道:“那便离吧!”安阳一边说着, 一边高高抬起了下巴, 做傲娇之姿,却不料,这话一落后,只见整个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了起来。安阳一时气急有些口不择言,说完后,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不由有些后悔,不过话已出口,可谓覆水难收,却是如何都收不回了。于是,说话这话后,她很快将脸撇向了一边。略微有些心虚,不敢看对方的眼神。只觉得整个屋内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中。屋内静悄悄的。对方一言未发。安阳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渐渐在四周蔓延。她一时揪住了双手,良久良久,只忍不住扭过头来朝着对面偷偷看了一眼,不想,这一眼看去,只叫她生生吓了一大跳。好家伙,只见对面那顾青山脸上罩着一层万年寒冰,他双目沉沉,阴寒的目光像是一柄浸了毒的利箭似的,一动不动死死钉在了安阳的脸面上,又见他两腮处的肌肉阵阵鼓起,额上,颈处的青筋根根爆了出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仿佛怒到了极点。无论是在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安阳都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脸色的顾青山。成婚前,顾青山是京城第一玉面公子,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恭维着,就连大皇子都隐隐在拉拢着,就连当今陛下都隐隐忌惮顾念着,安阳几乎从未见过他顾青山有动怒的时候。而成婚后,说实话,除了三年分离,以及初回京那一阵闹的官司外,顾青山对她其实还算是敬重和迁就的,除了在床榻之上稍稍放纵一二以外,凡榻下任何事情,都由着她。故而,婚后也鲜少见过对方甩脸子的时候。就连方才在福满楼,其实安阳知道他气不顺,任凭哪个丈夫见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不过对外,他并不曾对她如何发难,是一直忍到了府里,甚至忍到了卧房里,这才气不过,却也不过才“罚了她的站”而已。相比方才的甩脸子,这会子面上的寒意才叫人惊魂未定。安阳不过看了一眼,便觉得心口突突了两下,正下意识地要往后退时,这时,顾青山猛地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他的跟前来,冷冷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你再说一遍!”因为力气大,安阳被他这么一拽,整个人直接扑到了他的身子上了。而拽着安阳手腕的手更像是一柄铁钳,再无任何怜香惜玉,安阳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人一把给捏碎了。说这话时,一贯清冷自持的顾青山,牙齿都在咯咯打着颤。可见对方是气红眼了。安阳身子不稳,直接扑倒在了顾青山的怀里,她一手撑在他的肩上,意识地微微缩了下身子,心中一时打鼓得厉害,她没想到顾青山竟会气成这个样子,太吓人了,宛若修罗附体,这跟人硬杠,她肯定是杠不过的。要知道,那顾无忧可是自九岁起便被送到北疆的军队历练了。他如今虽从文,端得一副儒雅斯文的模样,可骨子里头可是货真价实的个武人,回到将军府这些时月,无论刮风下雨,日日天不亮便会起来去前头的练武场跟人切磋历练一个时辰。据悉,他那些府兵里无论是彪形大汉,还是那个身高八尺的大胖子,通通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一气之下,该不会打她罢。她可不是他的对手啊!再加上在今日这件事上,到底是自己理亏在前,于是,安阳很快识时务般的立马讷讷改口道:“那个,我……我方才其实是嘴瓢了,我说的……我说的是……和罢?”安阳立马小口改着口,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那顾青山一眼,道:“是和离的和,不是离。”又道:“我说的是,咱俩还是和好罢。”安阳挤着一抹悻悻的笑容,小声找补着,又软了语气,小声道:“顾青山,咱俩和好好不好?”说这话时,安阳的语气难得软糯,一手还揽在了顾青山的肩上,半边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胸膛上,因不占理,也不敢剧烈挣扎,只难得有些“讨好”似的,凑到顾青山跟前,低声说着。顾青山此刻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握着她胳膊的手恨不得加大力道,恨不得将她的胳膊给一把捏碎了。只紧咬着牙关,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一把揍上一顿才好。平心而论,他对她还不够好么?是,当年成婚后,他不该一声不响的将她撂下,自己一人独自去上任,她对他略有微词也是应当的。可是,那时她才刚刚染上天花,成亲时,她脸上的结痂甚至还未曾好透,安阳郡主身子弱,在娘胎里便带了病气这话,他很久之前便有听闻,当年在皇家书院念书那会儿,更是三天两头的告假,想不知道都难。故而当年那场天花横行时,京城虽死了不少人,可宫里其实不曾多么祸及,就只有负责往外采买的几个小太监感染了,却极快的被封锁控制了,却不想,身子赢弱的安阳郡主却不曾幸免,竟生生感染了天花,好在九死一生,最终留下了一条性命。她的身子那般赢弱,而西南乃边陲烟瘴之地,虫蝇泛滥,带她一并去西南上任,这件事几乎从来不在他的安排之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