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个澡吧。”金缪说。雷勒修:“嗯。”他从金缪身旁走过去,脚下停滞,方向一转,朝向了金缪,撑着墙,拦住了他的去路:“昨天晚上……”“又要道歉吗?”金缪兴味地扬起下巴,道,“你看起来还真像个惯犯。”“不是。”雷勒修看着他的唇,说,“没有破。”金缪愣了下,偏头嗤的一声笑了。雷勒修有些耳热,还是面无表情的沉着脸,松了拦住他的手。“今晚,”金缪走了几步,侧过脸,“帮我擦一下药吧。”雨淅淅沥沥下着,昏暗的房中,男人衣衫半褪,一条腿曲着踩在床上,另一个人男人坐在他身后,指尖剜着药膏,擦在他狰狞的伤口上。“过两天我会出一趟远门。”雷勒修说。金缪:“去哪儿?”雷勒修没吭声。“不能说?”“嗯。”金缪就没再问,雷勒修说他会尽快回来,大概会去十天左右。“伊尔诺知道吗?”“早上和他说过了。”“嗯。”出远门——金缪记得,那个预知梦中,就是雷勒修在猎人大会前出的一趟远门,执行任务,让他失去了伊尔诺。“你……”雷勒修问,“没什么想和我说的?”金缪:“想听我说什么?”雷勒修垂下了眼,眉间郁色萦绕:“你想说什么,都行。”房中静了半晌,金缪背上涂抹好了药膏,他转过了身,“回来之后把门帘拆了吧。”雷勒修说好。金缪抬起他的脸:“别总低着头。”雷勒修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吃的,穿的,或者配饰。金缪之前有个戒指,被他当掉了。“不用,尽快回来。”金缪道,他不缺那些东西。雷勒修屈腿说好。“牙倒是能控制好了。”金缪修长的五指插入他的黑发,“换成别的地方了?”他抬起脚,踩了上去,并没有太用力,雷勒修浑身一颤,闷哼了声,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盒子,咬了咬牙,狼狈低下了头。“金缪……”他握住他的脚踝,一把扯开,欺身而上,一手撑着了床,药膏滚落在床上。金缪身体后仰:“这个要我教你吗?修。”“还是你在偷偷回忆什么?嗯?”第188章 心软金缪体温常年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温度,纯血族没有人类的温热,他们皮肤苍白,嘴唇殷红,两颗尖牙能化作利刃,夺取人的性命,也能给人欢愉。只要他们想,他们甚至能让对方愉悦致死。他脚底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传达过来,雷勒修痛楚又难忍的拧眉,紧握着金缪脚踝的掌心发烫。这本该是带点屈辱的,难堪的,但雷勒修却不觉折辱,大抵是因为金缪没落下多少力道,反使得这动作变了点味儿。他听到如野兽般的喘息,片刻后,才意识到那来自自己的唇齿。他一下屏住了呼吸。金缪的好,金缪的坏,一切都在他脑海里交织,脑子里那根弦似绷到极致,给点刺激就能断了。雨拍打在窗上,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作响。金缪的金发在夜里熠熠生辉,雷勒修想起了那一个雨夜。欲望开了一个口子,便如潮水涌出,似要将他淹没。偷偷回忆什么?这间房里能让他回忆的,还有什么。“金缪。”他的嗓音沙哑,心跳得比他任何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要快。金缪阻止他继续靠近:“还没回答我呢,回忆了吗?回忆了什么?”雷勒修喉结一滚,避开他的眼,说:“没有。”“没有,那这是……”金缪慢条斯理道,“怎么回事?”雷勒修额角一层薄汗浮现,青筋涌现。他似露出了防守最薄弱处的野兽,变得脆弱不堪。雷勒修不习惯和别人近身,更不习惯别人对他的触碰,和人触碰最多的时候,就是他和人打斗的间隙。暴露弱点是战斗场上最大的禁忌。而他的弱点被金缪发现了,无从遁形。“你想……怎么样?”“和我说实话,想了什么?”“没想……”“还要撒谎?”“不是。”雷勒修吞咽了下,闭上眼,道,“你的背很好看。”“是吗。”空气里火星子都烧得噼里啪啦了,金缪眯了眯眼,又陡然抽离,收回手,轻轻揭过:“回去吧。”只管杀不管埋。金缪侧躺在了床上,支着脑袋,背对着雷勒修。过了会儿,他才听到雷勒修下了床离开的动静。还真是听话得过了头。金缪合上眼。雷勒修,预知梦里塔约德的磨刀石,他完完全全可以把他磨练成一把刺向塔约德的利刃,现在的雷勒修对他而言,收拢他,让他成为他的人,毫无难度。但他突然不想那么做了。洗澡房的门打开,雷勒修裹着一身凉意回了房间,雨还在下,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翻了几个身,他燥热不已。夏季的下雨天也是闷热的。雷勒修翻身伏在床上,背脊上下起伏,几个俯卧撑后,他意识到这是无用功。他垂下眼,眼下阴翳。半晌,他闭上眼睛。——“修……喘气声弄得我都睡不了觉。”他紧抿住唇,控制住了呼吸。——“好歹也照顾一下邻居的心情吧。”雷勒修咬出了下唇,下唇泛了白。——“你否认不了你的欲望……”——“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要保密哦,同学。”雷勒修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双漂亮深邃的暗红色瞳孔,他弯下腰,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雷勒修,原来你叫雷勒修啊。”一夜大梦清醒,窗外天亮了,雷勒修坐在床上,还有些没回过神,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腥味,他打开窗透气。一场暴雨过后,又出了太阳,温度比昨天凉快了些。金缪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一大早,雷勒修拿着皂角洗衣服,伊尔诺去厨房弄早餐,等到他把早餐弄好,也没看到金缪。“哥……”“嗯。”伊尔诺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和金缪吵架了,昨天早上他们的气氛就不太对。雷勒修顿了顿,说没有。房间窗户关得死死的,光线暗淡,金缪趴在床上,一只手垂落在床边,另一只手枕在脸下,他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模模糊糊,隔着一层膜似的。他没有应声。门外的人擅自推开了门,金缪掀开了一条缝,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修?”他声线低哑又懒散。“嗯。”雷勒修道,“伊尔诺不放心你,让我给你送早餐,免得他起疑——”他走到床边,才发现了金缪的不对劲。金缪半阖着眼,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眼尾还有点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