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轻飏唇色渐白,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似乎察觉衣轻飏力不从心,本该一直强逼他使出超越金丹期力量的纳兰泱,金枪却慢慢缓了下来。那股力证自己的热血冷下去,纳兰泱再次犹豫了。司青岚忍不住站起身:“够了!十七,快停赛!”目光落在徐暮枕身上。她才发觉不对劲。十七为何一动不动?不对,这状态不对!司青岚正要让观赛席的几位掌门暂停比试,却听台下修士们一片喧哗。她转身,只见十七不知为何,蓦地跪坐了下去。自他周身,陡然弥漫起一股浓黑煞气。司青岚呆愣住,一时竟失去了判断力。步九八、叶九七还以为十七师兄只是简单地出了什么状况,奔上台子,九八和流时去查看十七情况,叶聆风则去扶衣九九。早在司青岚喊「停赛」时,纳兰泱便停下夕颜枪,像才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不知所措,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衣轻飏。衣轻飏笑了笑:“这不还没打完吗?你停什——”徐暮枕这时倒地。他俩同时转头,惊诧看去。叶九七跑来扶他,刚摸到衣九九手臂,便听九九忽地大喊:“九八!躲开!远离十七——”步九八正要扶起十七师兄,听九九大喊,懵懵抬头。流时的叫声同时响起。“九八师叔,躲开——”——云倏眼皮陡地一跳。脚下踩着一只黑甲魔物,拔出插进它背里的守一剑,心底蓦地空落,像缺失了一大块什么东西。耳边楚沧澜正咕哝着:“怪得很,这个门派搞啥子哦?”“异数是个人得嘛,他们居然说这个魔物是异数?怕眼睛有点毛病哦,搞了半天,是叫我们来除魔……”云倏忽地回神。“不好,中计了!”调虎离山之计。——九八是死在他怀里的。一点一点,血流殆尽。雨水一滴一滴,砸在衣轻飏脸上。上辈子那场雨夜,成了他无限循环的噩梦。因而这一世,徐暮枕忽然抬剑,向离他最近的步九八刺去时,衣轻飏的手脚几乎不受脑子控制,先于意识,伸出绕指柔拦了上去。拯救九八这一幕,在他无数个噩梦里预演过无数回。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上演。……也成功了。步九八呆呆的,似乎未反应过来,便被后一步赶来的叶聆风向后一扯,彻底远离危险中心。绕指柔牢牢钳制十七的枕潮剑。全场似乎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一片惊哗。台上的梦安君浑身煞气,意识不清,分明是入魔的征兆!“师父……师父……”“怎么会……”流时满目空洞,始料不及。笑尘子站起身:“这是怎么回事?!”衣轻飏已是强弩之末,入魔时的十七修为比之以往更胜,非他所能抵挡。绕指柔失力,枕潮剑毫无章法,乘势而追,直袭他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夕颜枪飞来,噌的一声抗住枕潮剑之势。剑尖斜过,衣轻飏偏头,只擦落几根发丝。纳兰泱揪住他领子往后一扯:“还不快跑!”徐暮枕眸光落在金枪之上,翻涌愈深惊涛骇浪。“快收回夕颜枪,不能再刺激他!”衣轻飏喊道。纳兰泱一怔,没问他为何这么清楚,往后一撤欲收剑,可枕潮剑攻势之猛,已不是她想撤便能撤得了的。幸而一道青色剑光驱上,司青岚的虚幌剑赶到,截住枕潮剑攻势。“你们几个!快躲远点!”司青岚喊道。这种场面,就该她这个当师姐的上了。夕颜枪收回,步九八与叶聆风撤下,纳兰泱与衣轻飏紧随其后,四周修士亦作鸟兽散。司青岚看了一眼与她并肩的流时,知道这时候劝不走他,便默许他在场。可惜,虚幌剑也渐支撑不住。司青岚修为本不胜十七,何况对上入魔时的他。“十七!你冷静!”她苍白无力,试图劝醒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差点害死九八!你平日最疼爱的九八!”步九八听见身后二师姐喊声,眼圈一红。他紧紧抱住叶聆风手臂:“九七,十七师兄怎么了……他不可能入魔的……我入魔了十七师兄都不可能入魔的……”枕潮剑剑势之盛,不分你我,很快波及场内来不及逃开的修士。随逐接替难以支撑的司青岚,边御剑,边破口大骂。“十七你他娘的醒醒!你他娘入魔?你入个锤子魔!他娘的一个女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再不醒,三师兄我就入魔入给你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