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被子钻被窝动作格外顺手。程巷一赶紧给他裹严实:“你不冷啊,穿成这样跑出来。”柳逢春摇头:“进被窝还得脱,不如不穿。”“行吧,你说的有道理,听你的。”钻进被子里,被窝是暖和的,柳逢春把程巷一往旁边挤了挤,给自己留了一大片空位,正要关灯睡觉。翻身时枕头底下传来细碎声响,类似纸张揉捻的动静,柳逢春皱紧眉头,拉开枕头查看究竟。三封红包赫然出现。柳逢春惊讶,看了看程巷一,又看了看枕头下的红包。其中两个是同样的包装,另外一个包装是在家里见过的。“舅舅给咱俩的压岁钱,你都交给我了?”程巷一侧身看他:“对,上交给咱们家的顶梁柱。”柳逢春捧着红包直笑,迫不及待拆开。舅舅给他们每人一百块,程巷一给他的那个红包里头足足有五百,“这,这都是给我的?”捧着巨额财产,他声音都发颤。程巷一拉着他亲了口,顺手抱怀里揉了揉:“是的,都是属于小春的。”柳逢春把钱塞进红包里,看了又看,没忍住,捧起来挨个亲了口。那傻样看的程巷一心疼不已,才几个钱,小春从前过的什么苦日子,以后跟着他,可不能让人吃苦。年初一,孟家所有人都睡到大中午才醒,昨天玩的太凶,差点没缓过来劲儿。孟续下楼倒了杯温水,挠着头发去厨房找吃的,打开锅盖见到干净锃亮的锅,他恍然想起他给所有人都放了一天假。抬头看楼上,大程跟小春还没起,他不想做饭,扒拉前几日程巷一带过来的点心,吃了几块垫了垫肚子,精神气儿才重新回来。昨天晚上没吃完的菜放在冰箱,热热还能继续吃,还有包好了没下锅的饺子,煮起来很容易。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孟续坐在沙发上等人都出来了,才端着盘子去厨房。快下午两点了,他们才吃上这顿中午饭。程巷一干吃菜有些不对味:“舅舅,上次我哪来的茅台还有吗,咱俩喝点儿。”“好像还剩一瓶,我去找找。”孟续毫不顾忌形象,趿拉着棉拖鞋去仓库里拿出瓶白酒,洗了三只酒杯。放到桌子上倒酒,两杯高的,一杯只堪堪铺满了底儿。“来,咱们三人,谁都不能跑,一块儿喝。”柳逢春拿着酒杯端详,试探着用嘴唇呡了一小口,入口就是辛辣,随之而来一股粮食香,顺着嗓子咽下去,喉咙里热腾腾的,身子都跟着暖和。味道他唱不出好坏,只知道这酒有劲儿,喝着能咂摸出许多味道,层层不一样,揉和在一块儿倒是妙极了。吃着菜,就着酒,浑身舒坦。程巷一见柳逢春对茅台不反感,跟他碰了杯:“小春,明年考上理想大学。”说罢,一杯干了。柳逢春端着杯子正儿八经严肃:“一定。”跟着程巷一也干了。孟续就喜欢爽快人,拎着酒瓶给大家添酒:“都能喝就行,我那还有五粮液,这玩意年份久,趁着今天拿出来尝尝。”柳逢春喝的不多,剩下的都是那舅甥俩在喝。三人吃到最后,两瓶酒喝光了,没一个脸红的,脑瓜子还都清醒的很,歪在客厅睡觉散酒气。初一晚上,几人通宵玩牌,用果干做筹码,柳逢春赢着吃着,都给吃撑了。结果还是柳逢春赢得多,程巷一也好奇了,他一直以为这玩意看运气,谁知道柳逢春学会了,运气都跑到他那里去了。他捏着柳逢春的脸:“小春,你到底咋赢得,告诉哥。”孟续也看他。柳逢春嘿嘿笑:“很简单啊,三个人,两副牌,除了大小王,每个数字都是八张,只要在出牌过程中留意你们出的牌,再加上我手里现有的,一算,就知道你们还剩下什么。”程巷一眼皮抽搐:合着这还是个脑力活动。孟续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有前途。”年初二,街上人慢慢多起来,都是走亲访友买东西的。程巷一就住在他舅舅家,没必要装模作样买一份礼品走亲戚。孟续看程巷一没打算带小春回娘家,心里直犯嘀咕,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柳逢春,拉着程巷一到院里单独说话。程巷一简单把当初跟柳逢春遇上的事说了,孟续沉默。“这孩子,也不容易,好好对人家。”程巷一笑着说:“那不必须的,娶媳妇儿回来就是疼着的,哪有傻冒故意磋磨人。”在舅舅家住到初五,他们俩才回了自个儿家,钟大姐还没回来上班,个把星期没人打扰,房间里铺了层薄灰,脏兮兮的。让他们住在这样的环境里,等着阿姨来打扫,还要两天才能住上干净的房子。干脆自己动手,简单清扫一遍。柳逢春对打扫卫生有经验,用扫把将地面上的灰尘先扫干净。然后破开水缸里的冰舀了瓢水送到厨房烧热,混合着冰水一块倒进盆里兑成温水,洗干净抹布擦拭桌椅。以前打扫泥土房的时候也没这么累啊,柳逢春直起腰看还未打扫的地方,轻声叹气。“有的钱,该让人家挣。”程巷一接过他手中的抹布,把剩下的地板擦了,清洗抹布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他。“小春啊,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擦地板呢。”柳逢春竖起食指:“我想着既然都打扫了,就顺带把地板擦干净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