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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声音像是寄生诅咒, 盘桓在他世界的各个角落,黎昀也不想躲,由着它们一遍遍质问自己。你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她的状况不对?早些年的网络不算发达, 以舒家和黎延君的身份, 那些消息很快就能被处理得一干二净。黎延君需要一个完美的导演形象, 舒家则心系于黎昀,不过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 他表现得异常冷静。在舒姝去世的第二年,黎昀高考拿了个全省第一。随着时代变化,信息流速加快, 今天的热点明天就能被人忘记。再没有人来问黎昀那样的问题,大家开始关心起理科状元为什么要去学烹饪。只有黎昀自己知道, 诅咒从未与自己剥离。可当下这刻,一切声音好像都失去了意义。黎昀覆上耳边的手,眼中倒映着如月色般澄澈的青年,纵然世界嘈杂, 但它们穿不透骨骼血肉,它们在寂静中碎裂。时恪被包裹住的手由着对方牵了下来,指尖染上了些许温度。花园小径的矮灯点亮,假山后,一男一女刚刚结束交谈,走过转角,与他们撞了个猝不及防。黎昀轻松笑笑,煞是坦荡,“巧遇,”他目光平移,“肖总,丁姨。”被叫住的两人做贼似的定在原地,丁若枚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转而化成和善的笑。时恪漠然扫了一眼,觉得她演技挺差。“什么时候来的?你爸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都没来得及接你,”丁若枚簇起细眉,看了眼腕表。黎昀在外人面前总是彬彬有礼,表现得游刃有余,“没来多久,运气好,赶上一场落日。”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二人当时聊得投入,谁能注意到太阳是几点落下的。反正各自心知肚明,无非是维持着表面和平。丁若枚:“正好,餐厅选址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她弯着眼睛,煞有介事道,“我也不知道挑得地方你喜不喜欢,左右身边没人替你着想,就当是我作为妈妈的责任和一点心意。”时恪听得皱起了眉,嚼出里头多少藏了些“你没有母亲,而且她还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的含义,他下意识握紧了黎昀的手。黎昀神情自若,手指却怔忪了一下,似乎对时恪的动作感到意外,心尖陡然变软,然后以更深更完整的姿态回握。人性如此,在哪都一样。打着“为你着想”的幌子向你挥刀,喜欢把恶意包装得光鲜。那个被叫作肖总的男人不甚自在地背过手,清清嗓子,说:“别嫌我这做长辈的话多,黎导和丁姐为了你的事操了不少心。”黎昀轻哂,“肖总,好意我心领了,东西还是还是留给令郎,或者,”他看向丁若枚,“送给黎逍当个资产也不错?”黎昀向来不把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放在眼里,偏偏黎逍什么都爱和他比,而比又比不过,到头来争得都是些黎昀根本就不在意的东西。丁若枚尬着脸,抿嘴理了理头发,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马上就要开宴,咱们一块儿过去?”她偏过头看了眼站在旁边,一直没做声的时恪,目光里有些审视的意味。黎昀不动声色地侧过肩膀,将人掩在后面,“不必。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说罢,黎昀和时恪并肩阔步离开了。汽车驶出景区,山下霓虹重新点亮夜色。临走前,时恪趁着取伞的空档,松开了交握的手。黎昀回身倒车的时候瞟了眼后座放着的伞,有种想把它扔了的冲动。一路无话。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景色从山林变成高楼,明城的夜晚繁华而拥挤。时恪上回觉得坐立难安,还是在第一次乘黎昀车的时候。他目光低垂,好似才从得知隐秘后的余震中缓过神来。心脏仍浮在半空,落不下,抓不住。这就像一种窥探,而他觉得心虚,那些是自己没立场,也没资格获取的信息。时恪浅浅呼出一口气,斟酌着开口:“对不起,今天本来替老师赴宴,我没想到会听见……对不起。”“别道歉,”黎昀说,“没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我的问题。”擅长开解人心的黎昀也有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不禁开始自责。原来一向主动的人,竟然是更胆怯的那个。时恪愿意剖白过去,自己却从不透露家里的事。他“强迫性照顾”的行为模式如同诅咒留下的后遗症。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羞愧到无地自容。习惯事事关心,处处共情,察言观色和掌控欲成为了安全感的来源。可从遇见时恪后,黎昀开始分不清了。他享受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像是渴水的鱼。你的感情足够干净吗?牵手的时候,你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上次聚餐,时恪醉酒后曾问过这样的问题,两人之间的界线似乎变得模糊,快要超出某些关系的定义。黎昀无法判断,也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卑鄙。他狡猾的贪恋着时恪纯粹的心。车里默了很久,时恪紧握的手指陷进掌心,他尝试调节气氛,说:“我记性不好,可能明天就忘了。”回忆是一件残忍的事,对两人来讲都是如此。汽车驶入闹市区,玻璃上浮动着霓光,斑斓贴着四方窗格流过,时恪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路边的观赏树挂上一整排五颜六色的灯笼,年轻人成堆的聚在一起,像是在举办什么活动,闹哄哄的延伸至街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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