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一把甩开助理伸过来的手。“你给我找路眠!”“好……好……我找……我马上去找!”“回来!”厉枭死死盯着盖着白布的担架,声音逐渐颤抖,“这是谁?”助理愣住,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的老板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看一样东西,眼神里竟然满是恐惧。厉老板怕过什么?是鬼是神,都不曾有过半点恐惧。但是此刻盯着担架,竟然半步都不敢靠近。“我问,这是谁?”厉枭再次咬着牙,再次厉声质问。他不明白,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路眠在哪里?为什么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没人告诉他?都是哑巴吗?一群废物。助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蹲下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祷着。而他伸手将白布拉下的那一刻,脸色煞白地瘫坐在了地上。现场警示灯不断闪着,燃烧后的灰烬还在漫天飞,但时间仿佛凝固了。“呵,你在这。”厉枭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神却冰凉如死水。路眠好像睡着了,可能是等他来接等累了。怪不得手机也打不通。脸上脏兮兮的,真不像话,又去哪里蹭的一身灰。“别吵醒他,带他回去洗澡。”厉枭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助理却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老板……”“闭嘴!”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脏兮兮的脸蛋,俯下身去抱人:“走,回家。”助理急忙拉住他:“老板!你别这样!”但厉枭好像失了神,根本没有在意事实,铁了心要抱路眠回家。“老板!”助理喊了出来,“你冷静一点,路少爷……不在了。”听见这句话,厉枭停滞了片刻,冷硬的下颌线青筋毕露。“谁他妈不在?”他深邃的眼眸泛起了血色,“你说谁他妈不在!”争执声终于引来了医务人员。看见担架被抬起的那一刻,厉枭如同困兽逃生一般,推开所有人,将路眠抢过来,死死地抱着。他眼眸染上一丝薄怒,低声警告:“不许离开我!你给我回来!”但路眠听不见他的命令。“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回来就永远别再回来!”路眠在他怀里,却无动于衷。他终于无法再自欺下去。路眠不在了,不会再回应他。不会再闹脾气,也不会再听他的话。那弱小的身子已经失去了温度,怎么捂都捂不暖。他几乎怒不可竭,抱着人就要走,而且力气异常大,好几个人都拦不住他。闻讯而来的消防员和警察好不容易才把他架住,医生当场给他打了镇定剂。眼睁睁看着担架被抬上救护车时,厉枭几乎发不出声音。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感受不到任何疼。他没有接到路眠。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本来想早点发,还是没赶上……宝子们追文辛苦了第36章 西区老艺术馆起了大火,死了一位年轻的舞蹈演员。这件事成了那个月c城媒体最大的新闻。但当人们问及死者身份时,却发现所有媒体三缄其口。厉氏封住了所有媒体的麦,也不许任何记者进大都会。不过,公众视线之外,那晚在场的贵宾都知道,为了那个小情人,厉老板是怎么地失了体面。那晚之后,厉家上下死气沉沉,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厉枭在枪击馆里一待就是三天三夜,靶场的枪声就没停过。他不吃不睡,也不说话,像一台机器一样,不停换着枪对着靶心打,就好像要把这世界打穿,把时间也打穿,回到某个能让他坦然面对的时刻。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情绪麻木一些,而不像一条疯狗一般地在外边乱咬人。连续几十小时,就连手上的绷带染红了也毫无感觉。当助理走进靶场时,着实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他的老板脸色苍白,目光凶狠,大约是嫌手上的纱布碍事,已经撕掉了丢在一旁。伤口裂开,血淋淋的胳膊在颤抖。即使是特种兵,这么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手都得废。在厉枭打完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后,艰难地放下几乎已经麻木的手臂,咬了咬牙,又立刻上了膛。“老板,老板你不能再打了,让医生来看看吧……”厉枭抬眸,冷漠地看向他,助理一个哆嗦,把还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有屁快放。”他声音干哑,几乎要冒出火。“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是充电设备起火。起火原因,无可疑。”厉枭握着枪的手僵了僵,眼中布满了血丝。助理接着说:“黑天鹅很久没有过这么多人的演出了,装修也是二十多年前的,跟新的场馆比差得远了……舞校说,因为后台的插座不够用,他们就带了电插排。助理顿了顿,不太敢看厉枭的眼睛:“其中一个电插排,起了火。”他们几天前才专门找人去做过安全检查,设备和电路、消防通道和设施都没问题,但毕竟是三十年前的建筑了,当年根本没那么多电子设备的充电需求。而近年来黑天鹅的演出本就不多,只有一些大学生偶尔会来开自己的毕业独奏会,人数少,也没发现插座不够的问题。舞校这些学员平时都是在大都会上课练功的,使用的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一时转移到老建筑里,也都很不习惯。出事后的这两天,学员都停课在家休息。米小菲悲伤过度住进了医院,警方找她做笔录时,助理也在场。他听了路眠救人的全过程,不敢相信平时文弱安静的一个男孩,遇到危险居然这么镇定勇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