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变化,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看得出是越来越适应这朱墨的皇宫,对她的依赖也越来越少,这一次……她居然连一声“画儿”都没有叫,这些变化,她不能说不替她高兴,但是却也会不安。墨轩勾起一抹笑,“火烧摄政王府是你自己的主意?”“是。”“为何?”青画低眉道:“先破后立,破釜沉舟。”墨云晔早就根基深埋,大权在握,撼动不了这一棵千年的古树就只能放火烧枝条,虽然小火无害,却好歹可以让古树重新动起来,只要动了,就还有机会去找着奸细慢慢斩除。她的声音不大,在静默的房里却带了一点点的颤意,墨轩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这一次,的确是破了。”“怎么说?”墨轩稍稍踟蹰似乎是在斟酌说辞,想容接了话,她抿嘴笑道:“画儿,墨云晔他……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从他早期的党羽到朝廷里的对立党羽,几乎是卯足了劲儿,要彻底肃清我们安插到武官里的几个心腹,能死的都死了,侥幸躲过的也多半成了无关痛痒的文官,他以前都是放任自流的……而且,这几日宫中屡屡有不太平的事情发生,前几日陛下寝宫里的随身太监死了一大半,我和陛下都怕是前些日子朗月使臣的事情败露,他打算亲自……画儿,你可能……已经把沉睡的狮子给吵醒了。”青画静静听着,已经有些理解墨轩装病的理由,墨轩是何等的架势,他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他自以为隐蔽的几个亲信都被连根拔除,除了装病把墨云晔的目光吸引过一些,他的确已经被动到了极点,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团线,她相信无论是墨云晔还是墨轩都找不着线头在哪儿,如果她能把最近的这些变故串起来……“验兵典,是什么时候?”良久,她道。验兵典的确已经近在眼前了,“夺天舞”青画并不熟练,祭祀台她也不曾见过,就连墨云晔现在是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在闲庭宫休息几日,她已经开始渐渐感受到宫里细微的变化,也许是生在宫闱中,每个人都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对时事变故虽然不能说了解,却多多少少有所本能感触,宫女、太监们时而窃窃私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不安。山雨欲来风满楼,青画的不安书闲似乎不知晓,只是短短几日的工夫,闲庭宫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模样,素朴青绿的后园摆满了各色名花,往来进出的嫔妃许许多多,都是一脸笑意晏晏的,见着书闲娇滴滴地喊一声“贤妃姐姐”,珠宝首饰往来不绝,书闲似乎也颇为习惯,笑吟吟地与她们寒喧,对青画却鲜少有话;于此,青画冷眼以待,书闲……也许并不一定再需要她这比她小了好几岁的故友帮助。验兵典的那一日,宫里总算是恢复了少许生气。青画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像中的紧张,那天,想容把典礼上要穿着的衣饰都送上了闲庭宫,那是一件火红的衣裳,流苏迤逦,彩珠轻垂,青画不大习惯戴繁杂的首饰,一切穿戴整齐的时候她已经满头的大汗,一整套的衣服很是厚重,层层叠叠的金银珍珠更是重得很,好在一路之上都有软轿相送,这才免了又一次大汗淋漓。“郡主,你不和墨王爷去见个面吗?”临到场,随轿的宫女轻声道。验兵典尚未开始,论理她这跳“夺天”之舞的角儿,的确该和弹“思慕”的墨云晔合计合计的,青画微笑,“好。”墨云晔不在兵场之内,而是在兵场一里开外的亭中,青画摒退了左右独自前往,第一眼见着的是他那一袭绛紫衣衫,他一个人坐在亭中,神色安详,亭中石桌上放着把朱木雕花的七弦琴,琴上的手纤白如玉,稳而不乱。“小易?”墨云晔踟蹰着出了声:“替我斟茶。”青画静静站在亭边,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瞪大了眼,她屏息靠近亭心,盯着他的眼一刻都不敢放松,世人皆知朱墨摄政工墨云晔是个翩翩佳公子,一双眼中三分闲七分雅,而如今他的眸中却不见丝毫的光泽,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样,他的眼……“小易?”墨云晔的话里带了疑惑。秦易其实并不在这附近,青画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为她已经在接她的时候被她随身带的几个侍卫给制住了手脚,为的是让她“单独”见见墨云晔,而如今,唯一能替代秦易的人只有她自己,她踟蹰了片刻,终于悄声上前,从石桌上拿了茶壶往杯里倒了些水,斟完她才记起来,此刻墨云晔是看不见的,他的脾气自然不会去自己摸索杯于在哪儿,她又端起茶杯,送到了他面前。墨云晔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一道,落空了,不动了。青画无计可施,只好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拉过他的手,把杯子送到了他手心,墨云晔的手冰凉,这触感让她的心颤了一下,她抓紧了衣摆屏住呼吸。000“小易,咳咳……”墨云晔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他的脸色霎时白了几分,空暇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上了胸口,连唇色都白了,良久,他才止住咳嗽开口:“小易,扶我起来。”看样子,他不仅是眼睛没有痊愈,连身上的伤都没有好,青画冷眼看着,勾起一抹笑,她以前没发现,假如他的眼睛一直看不见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配合地去扶住他的胳膊,使了些力气扶他从石凳上站起身,正悄悄使些迷醉的花粉让他的神智稍微恍惚一点点,让她把秦易演得更实在些,没想到站直身子的片刻,她突然被一股力道给牵制住了身体,只是一瞬间,她的肩上剧痛无比!墨云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反手把她所有的动作都压制下来,她的手脚都被牵制住,肩胛骨磕上了冰冷的石桌。“唔……”青画咬紧牙关,差点就破声。“知道你的破绽是什么吗?”墨云晔的眼里依旧没有光泽,嘴角却挂着一丝嘲讽的笑,青画只看得见他绛紫的衣摆,她不甘地奋力抬头,瘪得眼眶都湿润了,这样的人,即便是看不见都能把某些东西抓在手里,凭什么?“你知道尽量少触碰我,却不知道避免我怀疑的尺度……秦易从不敢把杯盏交到我手上,也从不敢这么个扶法。”他轻声笑着,缓缓伸手触碰上青画的脸,微微一滞,“你是谁?”“王爷认不出我了?” 墨云晔的眉宇间已然没有当初东窗事发的时候那种冰冷刺骨,却依旧是乌云密布,他只是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