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口,阳光映照他清俊的侧面,让人看不清切。我嘴里嗯了声,从果盘里挑了个大个儿的橘子,低头剥了起来。顿了顿,庄晓又道:“同样,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教主换着法儿压迫的。”剥橘子的手停了下来,掌心湿凉凉的。怔忡了刹那,我忽然笑着拍了庄晓一巴掌:“啊哈哈哈哈这算什么秘密,恐怕江湖上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我三两下将橘子剥好然后递给他,他却没接。庄晓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成!那我还真就告诉你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庄晓拿过橘子,一口吞掉一半。我心不在焉的笑道:“什么呀,说来听听。”“教主喜欢你。”他说。“你玩儿我?”我斜他一眼。“哪儿敢啊!”庄晓摆手讪笑。我把庄晓手里没吃完的半个橘子抢了回来。庄晓瞪眼:“诶诶?那不是给我的吗?”我白了他一眼,把半个橘子全塞进了嘴里。“啧,谎都说不圆,别忘了你前几天还提醒我小心,怕我被师父伤了心呢。”我嘴里塞满橘子,说得不清不楚。“好吧,我在开玩笑。”庄晓耸了耸肩。“你真不靠谱。”我把橘子皮朝他丢了过去。庄晓轻轻一闪,笑道:“好啦,这次的秘密可是真的哦,十足真金的秘密!”我无奈道:“你还没完了?”“你等等。”庄晓忽然站起来进了屋,没一会儿拿了一支白玉横笛出来。玉笛做工极为精致,通体盈白,握在手里细腻冰凉,显然价格不菲。庄晓斜过身,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关于小槐的那些事?”我看看他:“哪些事?”庄晓:“……好吧其他的暂且不提,但横笛的禁令你没忘吧?”我回忆了一下:“龙池山不许有人吹奏横笛?”“没错。”“为什么?”“这是禁令,没有为什么!”声色俱厉的说完后,庄晓突然就把头凑了过来得瑟道:“不过我知道为什么。”我睨了他一眼:“你吹过?”庄晓摇头:“没有,不过有人吹过。”“谁?”“小槐。”“哦,又是她。”我淡而无味的说,心里却像是爬过一直毛虫,总想去挠。庄晓续道:“这支白玉横笛是小槐离开前留给我的。”“为什么留给你?”“因为我靠谱。”庄晓嘴角噙着不靠谱的笑。我举起玉笛,透过散散淡淡的阳光看去,温润的光泽水波般在我指下漾开,我内心邪恶的小念头想让我把它占为己有。我扬了扬笛子,问他:“你现在拿出它来,难不成是想送我?”庄晓答:“送你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我觉得不是好事,但还是问他:“什么条件?”庄晓说:“今晚在教主入睡后,用这支笛子吹奏一曲江月令。”我用玉笛一端轻轻敲了庄晓一记,道:“你想陷害我?”庄晓委屈道:“天地良心,这么做对你而言是有利无害。”我完全不信:“是好事的话为什么师父要下禁令?”庄晓拍拍我的肩,语意深远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我蹙眉:“让师父吞砒霜,他不得把我一掌劈了?”“他舍不得。”庄晓淡笑。我的眼神晃了晃,十分不自然的抬手作势遮挡阳光:“哎哎,这阳光,狗眼刺瞎了。”庄晓伸过手来拿回玉笛:“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推开他的胳膊:“我考虑一下先。”“好吧。”庄晓叮嘱我:“记得别靠教主的居所太近,他会醒的。”我心不在焉的站起身,道:“知道了,走了走了,你这里晒死了。”快走出小园的时候,庄晓忽然叫住我:“阿音!”“嗯?”我没回头。“那天你说你心有所属,那人不是……”“不是。”我打断了他,脚步没停的离开了。庄晓继续如若无人的高吟,声音像只无形的手揪住我的衣领,瓮瓮绕在我耳畔——“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吃饭,睡觉,晒晒太阳。从明天起,微笑着面对每一个美女,请求她们忘记我的姓名。……”……又犯二。我本想轻嗤一声,听着听着,却忽然笑了。从明天起?“从明天起”永远是一句让人振奋的话呢。******自庄晓那里回来后,我心情出奇的好。收拾包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那几句不着边的话——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跋涉,远行,寻找曾奚。我浅浅呼出口气,趴在包袱上把玩着白玉横笛。捋师父的老虎须?我真是活腻了。庄晓若是知道我早打定主意跑路,肯定不会把这笛子给我的。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准备在子夜时分溜走。不过到了子夜,我还是去吹笛子了。我想反正我都要溜号儿了,即便师父发怒,我也早跑的没影了。而且女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还有所有关于小槐的事,我总是莫名的就想探其究竟。还有……没什么了,这些理由已经足够了。我想。于是后来我就真的以身犯险,半夜爬到跟斗羽峰相邻的斗焰峰上吹了很久的江月令。再后来我回忆起这事,发现我的人生被那一晚的遭遇狠狠撞了一下腰,闪得不轻。再再后来的某一天的某一时刻,我幡然意识到原来我当初堆砌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吹奏这支横笛,最终不过是因为我舍不得。近一年的相处,多少都会心有不舍。心里舍不得,所以想再看一眼。作者有话要说:精分2要来了( ̄▽ ̄") PS:大家圣诞快乐!所有冒泡的菇凉,全部送上阿匪的强吻一枚~~ 【泥垢!PPS:谢谢花开,葡萄,阿乌的雷子 MUA☆、第二十章.起风了。在高高的斗焰山崖上,坐着一名手持玉笛的少女。少女呆呆的看着对面不远的斗羽峰,头发上都是淡淡的星光。斗焰峰和斗羽峰离的很近。只是即便再近,走向前也是堕入万丈深涧,抬眼处依旧是咫尺天涯。少女叹息。她觉得她和师父的距离大抵就是如此。她想起很多往事,不由仰望星空,内心此起彼伏,风呼啸与耳畔,胸臆中振荡的情绪尽数涌到喉头,呼之欲出——“啊……”“时音姑娘我说你到底吹呢还是不吹呢?”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手里的横笛差点掉了下去。我戒备的转身,发现身后竟然坐着十来个天珩教教徒。“你们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想干什么?”我有些愠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