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感到意外,仿佛我遇到的完全是两个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可即便如此,我也忘不掉青冥舍的那些时日,这让我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像个小女孩般缠在他身侧,满脑子都打着师父的坏主意。而师父还是那个师父,他莫测变幻的所作所为总是让我面临着“给一甜枣打一棒子”这种尴尬的情形。我想师父对我最大的关照,应该就是吩咐我安心留在龙池山吧。我无声的笑笑,打算拒绝这份关照。把伤养好后,我就要去玉临关找曾奚。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求和曾奚在一起,我只想看看他是不是过得好,看他是否如自己所愿的当上了年轻的将军,看他愿不愿意让我当一个无名的小兵,跟随他杀伐战场。说到底,我只想去找一个让我感到亲近的人,而不是在这偌大的龙池山过掉凄清无助的一生。至于报仇这件事嘛……可以找曾奚商量怎么办嘛哈哈……不过如果曾奚这家伙另有了新欢的话……那我就和曾奚结拜兄妹好了。这么想想,虽然胸口有些酸涩,但一点不妨碍我奋起的积极性!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趋势,然后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幻想着自己和曾奚见面的场景。当然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决定:走之前去看看庄晓那个二货。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放送下一章的预告小剧场,不过可惜手机党的菇凉们看不到图片,哭……阿音:庄晓!师父竟然放景修走了!太特么可恶了!庄晓:阿音你别怪教主,来来,我告诉你一个教主的小秘密,你就知道为什么他没出手了。阿音:什么秘密?庄晓:那就是……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第十九章.那天师父走后,我又昏昏沉沉的休息了四五天。其间白石来看过我,灶房做饭的伙计来看过我,最最意外的是连千春都来过,虽然她带来的不是“早日康复”,而是“怎么没死”。师父再没来过,确切的说,是我醒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我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极淡的清香,可睁开眼时,却是空无一人。大病初愈那天,我披了件斗篷就出了门,前往庄晓的住处。快走到庄晓的庭院时,我方向一转,绕到他房舍的后面,拽过一个刚走出院门的弟子让他抱头蹲在墙角。我踩着那弟子的背,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在墙头冒了个脑袋往里看。其实我也就想看看不犯二的右护法是个什么样子罢了。不过我还没站稳,庄晓的声音便传来了——“多么美好的一个晌午啊!”“听,这风声!多么悦耳。”庄晓闭着眼像条烤鱼一样在灿灿阳光下正反翻着面,满脸惬意。我伸长了脖子道:“喂,右护法,熟了吗?要不要撒点胡椒面?”庄晓睁开眼,笑眯眯看我:“哟,这不是阿音嘛。”我从那弟子背上跳下,抖抖裙子拍拍手,迈着八字步走进了院子。“别装了,你早知道我来了吧。”庄晓叹道:“想不知道都难,整个龙池山有哪个像你这般爬墙都爬半天。”“嘿,我就是来看看你。”我拉过小板凳,坐在庄晓旁边和他一并晒起了太阳。“我这不挺好的,就是五脏六腑差点废了,不养个一年半载肯定好不了。”庄晓说着,两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我眼角瞬间充满热泪:“庄爷,是我对不起你!”这眼泪虽然是假的,但话我倒真说得是发自肺腑。若不是庄晓,我早被景修的飞刀扎成了筛子,更何况一想到我离开龙池山后,再没个人能和庄晓打嘴仗,我就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思及此,我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拧成了结。“阿音。”我抬头。庄晓忽然坐起身,直直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的不正经像翻书页一样全不见了。“阿音,你是不是怪教主什么也没做就放了景修?”我扭头从石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大口,嘴里含混不清:“没有。”“来,我告诉你个秘密。”“嗯?”庄晓脸上的狡黠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将小板凳往前拖了拖。庄晓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教主和景修打小相识,互相不对盘了二十多年。景修在闭关前曾收过一个叫子骞的徒弟,据说此人天资聪颖骨骼清奇,可谓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我嘟囔道:“听上去不错,死人妖捡了块璞玉嘛。”庄晓点头认同:“的确,不过那小子我见过,长得圆眼大耳,下颚突出眼窝深凹,皮肤微黑手臂较长……”“等等。”我抬手打断他:“怎么我听着像一猩猩?”庄晓诡笑着伸指点了点我的脑门:“挺聪明,听出重点了。”这算什么重点?庄晓没回答,话锋却突然一转:“可惜后来子骞死了。”我一怔,隐隐预感到一丝不妙。庄晓补了一句:“让教主不小心拍死了。”我感到匪夷所思:“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庄晓摇头:“那倒的确不是,那时教主年轻气盛……”我打断:“现在是老骥伏枥?”庄晓笑笑:“心气儿不同了嘛。”我缄默。庄晓说:“教主不小心把子骞拍死后,才知道自己干掉的是景修的徒弟。”我恍然大悟!难怪堂堂一个赏猎组织的老大,竟然死活都要跟我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过不去,原来师父拍死了人家最得意的弟子。“后来呢?”“后来教主为表歉意,亲自登门送上一柄绝世难寻的好剑作为子骞的祭奠品。”“人都死了,送十把好剑也没用啊。”我哼了一声,丢开苹果核,忽然转念一想,喟叹道:“不过像师父这种人能对自己的过错产生歉意,委实不易了啊。”庄晓继续道:“当年教主决定亲自登门道歉这事的确叫不少人觉得不可思议,连我们天珩教三大堂主都觉得教主自降身价。”身价?我看天,不置一词。“但!是!”庄晓顿了顿,慢慢道:“教主吊唁归来后,我们和赏猎的梁子反倒结得更大了。”“为什么?”“只因为教主临走前的一句嘱咐。”“什么嘱咐?”“别忘了把这柄剑放到子骞的香蕉旁边。 ”我:“……”我半张着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迸出一句话:“妈的我怎么横竖都觉得我肩上挨的这一刀更加冤枉了呢?!”庄晓哈哈大笑着躺回摇椅上,大大伸了个懒腰。“阿音,教主就是这样的人,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喜欢用一种别人理解不了的方式去对待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我失笑:“这么说来师父在意的人是景修喽?”庄晓头枕着双手道:“阿音,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教主视为对手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