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晏道:“会不会是小丁或者金不知给阿横送的信?”“不可能。”傅时牧断然摇头:“他们知道我和阿横有过节,不会这么陷害我的。”“什么过节?”傅时牧迟疑了一下,道:“这个??你见到他之后,自然会知道的。”“噢??”花晏挑眉点头,然后若有所思道:“我发现,乍听上去,你这家伙好像讲了许多重要的消息,可事实上都不过是隔靴搔痒。”傅时牧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所以,我还是不知道阿横是谁,你想借什么,想印证什么。”花晏絮絮叨叨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再或者,你,小丁,金不知他们,到底有着什么共同的过往。”傅时牧沉默的看着前方遥遥的长路,一阵风过,尘土扬起又落下。恍惚中,脚下的这条路仿佛笔直的通向过去,通向某种他极力想回避的东西,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次第浮现于脑海,挥之不去。花晏看着傅时牧萧肃的侧脸,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可当她放弃的时候,傅时牧却突然开口了:“小丁他们之所以认为阿横会害我,是因为阿横是当年唯一一个肯追杀我的??朋友。”“追杀?”花晏怔住。傅时牧看着花晏紧张的脸,决定换一种轻松的说话方式:“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对我说,如果我能逃过他三天的追杀,他就允许我脱离他的控制。”“啧啧,看来这个‘很厉害的人’也只是徒有虚名。”花晏打量着丝毫功夫都不会的傅时牧,却意外的发现他此时竟是满脸苦笑。傅时牧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终于,不管怎么刻意忘记,他还是想起了那一场暗无天日的逃杀,记忆里的每时每刻他都不曾忘记,清晰的就像针刺入骨的痛。他的头越垂越低,仿佛一只即将沉入湖底的朽木。良久,他说:“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傅同学一而再再而三的脱线行为,作者感到捉急啊,好想掐SHI他??从前啊.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职业,履行着自己的本分。他们可以是豪爵,游侠,名医,也可以是小贩,方士,歌女。他们表面上看着与他人无异,实际却拥有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本领。比如可以用绣花针刺穿人心的无名裁缝。比如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茶博士。比如小丁的剑。再比如,傅时牧的头脑。傅时牧的头脑经常被运用在很多方面:他可以很快的学会制香,并且成为一名数一数二的制香师;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制作机关的技巧,然后发明出各种精巧的机关暗器;再或者,他可以专门替人出谋划策,专干一些害死仇家整倒对手的事,他的计谋一出,无一失败过。不过通常在花晏的眼里,傅时牧阴损的嘴巴明显要比他的脑子要厉害的多。花晏说:“你的脑子或许比别人聪明一点,但绝少有人能像你一样,长着一张很少说人话的嘴。”对于花晏刻薄的评论,傅时牧往往一笑付之。因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像上面说到的那些人,都要听命于同样一个人,这个人叫“老大”。“果然和书上所说一样,最厉害的人往往是没有名字的,像什么黄衫女,扫地僧啊。”花晏突然插了一句。傅时牧垂首按着额头。“那么,你刚才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人’,就是老大?”花晏问。傅时牧点头。没有人知道老大的手下到底有多少人,也没人知道老大是谁。“哟,这么烂俗,跟街头那些说书的口中的武侠演义有着一致的老套路。”花晏一摊手,“江湖有个大组织,大组织有个大首领,大首领神出鬼没无所不能,然后整日刀光剑影杀的稀里哗啦。”傅时牧揉了揉鼻子,淡淡道:“哪有什么江湖,你说书的听多了。”“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了什么恩恩怨怨,搞那么一个组织做什么?”花晏反驳。“为了利益。”傅时牧道:“所有能获取的利益的事,我们都要去做,不论黑白,不分是非,不计良心。”花晏没有回话,她似乎明白了傅时牧为什么豁出性命都要逃离老大的控制。按照傅时牧的描述,老大的手下千千万,所以能被他记住的人,通常都是他最器重的下属。傅时牧很不幸的就是其中的一个。“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傅时牧没有忘记很适时机的做一个小总结。“是啊,你好厉害。”花晏摆出一脸崇拜,还恰到好处的点缀了一点女孩子的扭捏。显然花晏的做作表示她丝毫没被傅时牧的个人光辉事迹所触动。不过傅时牧一点也没在意,他淡笑着伸出手,替花晏挽了挽乱发,继续道:“我知道偷偷跑走是肯定行不通的,多少高手想脱离老大的控制,最后都死于非命,何况我这个连架都不会打的人,所以我决定反其道而行。”“什么?”“我直接写信告诉老大,说老子不想干了。”“然后他便开出了条件,你若逃过他三天的追杀,他就放过你?”花晏接口道。傅时牧点头,然后又摇头:“也是,也不是。”“怎么说?”“我若三天后侥幸未死,的确可以脱离他的控制,不过这不代表他真的放过我了。”“什么意思?”“想活命的话,就一辈子别让他知道世界上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噢,所以你就跑到一个镇子上买桃酥去了。”花晏恍然大悟。“其实我做的桃酥,味道还不错呢,是不是?”傅时牧淡泊的笑仿佛已和身后的秋色融为一体,花晏看得出神,竟然呆呆的点了点头。回过神后,花晏紧追不舍:“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关于这个问题,在傅时牧凭空消失的地方产生了多个不同的版本。傅时牧是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客栈消失的。根据当时在场的店老板和一个店伙计的描述,傅时牧来到那间客栈后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要了三碗面,第二件是吃光了三碗面。吃完后傅时牧进了自己的客房,再也没出来过。因为他消失了。店老板自始至终咬定傅时牧是消失的,因为他绝对不允许一个连房费都没付的人就离开客栈的。有人猜测是跳窗,店老板嗤笑道,那屋子连窗户都没有,跳到哪里?有人说傅时牧是易容,趁乱逃跑。有人说他是和店老板串通,编造了一个“消失”的谎言,最离奇的是流传出一种“隐形人”的说法。但无论哪种猜测都站不住脚,因为无论他是易容,还是串通了店老板编造谎言,最终的结果都是逃不出无数顶尖杀手的追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