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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慕连舟还是决定单以五官定论。“那就对了。”“嗯?”尉迟浚此刻两颊也被火烤得彤红。“你的命格极硬,身藏帝星。可是万物阴阳互补,软硬兼具才可长存,命盘皆强,克人克己。所幸在父母宫(注1)上你以弱纳强,平衡了其他命宫的锐气。所以说,你必须相貌如此。”慕连舟失笑。连长相都“必须如此”,那相貌还怎么说是父母给的呢?“没想到,堂堂王爷,倒精通这些术数星象啊。”慕连舟促狭道。“原本丝毫不通,”尉迟浚道:“第一次见你,我也十分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回去后我竟然怎么都想不起你长什么样,我便觉这点十分不寻常。后来也是机缘巧合,在一本古旧的星相书中寻到了答案。”“第一次见我?难道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不是。第一次见你是在九年前,我扮成傅太师的贴身侍从去逐鹿峰时见到的你。”“傅太师也知道?”“他不知道。是我说我对你太好奇,死死缠着他,要他带我去的。”“单凭这些理由?”尉迟浚此时才隐去一直挂在脸上的笃定笑容,换了一丝无奈,“我也不知道母妃为何不学戏文里的那些桥段,给送出去的孩子身上系快玉啊珏啊什么的,刺个字也好啊,方便相认。结果你被送出去时,还真是什么都没留给你……”“只怕根本就没想过日后相认吧。”慕连舟淡淡道,语气中也无讽刺也无惆怅。“你别怪母妃,她那时在宫中也是自身难保。”尉迟浚回护道:“不过她在你的襁褓内侧用朱砂写了你的生辰八字。”慕连舟不自觉的浑身一震,原本飘忽的眼神逐渐凝了神。“承乾十三年,丙辰月,甲午日,寅时三刻。”夜深雪重,时闻枯木折声。慕连舟沉默。他想起那件唯一能说明自己身世的东西:明黄襁褓。师父从未告诉他任何关于他父母的事,他也从不去打听。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明黄代表着什么。他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不是自己想要的世界。他不觉得自己少些什么。就像那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是缺少母爱。偏生此时,他想起了那个弱骨纤形的背影。“哈!”慕连舟笑了。因为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无法忘记那个短短的夏天。他豁然。原来那瘦小的女孩,默默承受着一切,说到底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坚强,而是因为她也正如他一般,从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本该拥有什么。只因为,原本该有的,他们都从未得到过。“你笑什么?”尉迟浚不解。“笑自己有多愚笨。”一个答案找了八年,不是愚笨是什么?“如果我说,你认错弟弟了呢?”慕连舟淡淡道。尉迟浚始终恣意自如的表情终于摇了摇:“我知你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屈尊就访。”慕连舟叹息。“你,”尉迟浚顿了顿,掩不去脸上的失落:“亏欠你的,我会补偿。我也有我的不得已,原谅我好吗?”哦,原来是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在生他的气,气他早得知自己是他弟弟,却不来相认。“王爷多虑了。大鹏在天,渊鱼在海。连舟本就应属草莽江湖,王爷若真觉得亏欠,就不要让连舟知道太多吧。”知道太多的人,通常活的很累。尉迟浚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过了许久,尉迟浚沉沉叹了口气,这热烘烘的屋子都似是凉了几分。“那……我回去了。”尉迟浚起身,略一犹豫,道:“我还是希望有你这个弟弟的。”慕连舟紧紧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似乎三天没有喝水一般,唇干的发涩。“连舟还希望王爷不要将此事再对任何一人提起。”尉迟浚转过头来,看着那张与自己毫无相同之处的脸,笑的有些颓然:“……好。”年轻的王爷走了,屋里终于又剩慕连舟一个了。少了一个人,怎么都感觉有些冷。他不是没能感觉到尉迟浚的真诚,只是他更知道尉迟浚这番真诚背后的真正原因。不早不晚,偏偏在他统一江湖后,出现了这个哥哥呢?天寒不渡承乾二十五年,大献朝太子薨。距今十年,东宫悬虚。正朔老头子似乎忘记大献朝还有《大献·礼记》这么个通典,更别提什么“嫡长子薨则次子立”一说了。尉迟老儿最爱说的便是:“朕的皇子们尚幼,还需历练啊!”人言正朔帝偏爱五皇子尉迟浚,可他对二皇子尉迟颉也可谓关怀备至。说尉迟浚是瀚海,那尉迟颉便是深涧;尉迟浚若是绕指柔,尉迟颉则为百炼钢。很多人不喜尉迟颉,说他为人太过阴枭。可偏偏朝野上下还有不少人拥立他。只是,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羽翼,而是天子圣意。从宫中回来,尉迟颉如寒玉雕成的脸,冷的发青。他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压着冲腔怒气低吼:“李衡!”黑影一闪,一布衣青年眨眼便站在尉迟颉眼前:“王爷。”尉迟颉看也不看来人:“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李衡垂首侧立,道:“蔚王昨夜遇刺。”“爷知道此事!别跟爷说你没去查!”“属下已派人查过,蔚王府似乎对此事口风甚严,只是宣称要不惜代价缉拿刺客。”“老五怎么样了?”尉迟颉眯起眼。“蔚王一直闭门谢客。不过据探子来报,蔚王似乎伤势不轻,胸口中剑,差一点正中要害。”“你怎么看?”尉迟颉斜睨了李衡一眼。“属下看来……只怕有诈。”李衡话说的不明不白,尉迟颉却听的透彻。“你说他诈的是谁?”“属下不知。不过蔚王恐怕也在等那人吧。”李衡老实答道。尉迟颉扬起了头,一股凉风乘机顺着他蜜色的脖颈窜了进去。“停了各方运作。要等,就一起等!”唐卿蹲坐在树上,鼻头冻的通红。这就是所谓的“影卫”吧,还真够“影”的。玩儿暗的干嘛不去找小谢?唐卿一肚子抱怨。他倒忘了谢尘桓是司暗“杀”,并非暗“卫”。慕连舟最终还是心软了,派唐卿来暗中保护尉迟浚。虽然早猜到“蔚王遇刺”是尉迟浚一手自导自演,可到底是什么能让尉迟浚甘心对自己下狠手,让慕连舟略一深想,也不禁担忧。于是堂堂玄衣教前教主,便被未央阁阁主一句话指使到蔚王府了。可惜唐卿在走之前,不小心听见慕连舟最后丢过来的那句:“暗中看着就好,不要让他知晓。”就这一句,唐卿便不得不整夜蹲守在尉迟浚寝居外不远的大树上。慕连舟对尉迟浚夜访未央阁一事只字未提,唐卿以为慕连舟这么多年没找到他的“相好”,盟主实在当的无聊了,该饮水思源,报答那位曾经为他“出资挖井”之人了。傅谂言的确态度倾向于蔚王,于是唐卿简单的将蔚王与傅太师之间划了等号,以为保护蔚王便等同于保护傅谂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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