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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清撇撇嘴,终于不再摇晃他,静下心来,听他口中重复不断嘟囔的那句话——“傻,傻丫头……我知道你,为,为什么不开心……”“我知道……知道……”卓清恻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开不开心,终究是我才明白。你又何必一定去探究呢……究竟是谁傻呢?夜深知雪重冬日天黑的早,待得慕连舟一行人回到未央阁,天早黑得通透了。一场大雪,衬着清明的月光,倒映得夜晚的锦都格外亮堂。朔风北刮,扫得人脸一阵生疼,狐裘锦袍再怎么裹都不嫌多。偏偏这时候却有人不愿在家中炉火边守着,还顶着寒风,踩着寸厚积雪,一步步向那高耸直立的连涯楼走去。话说这未央阁也确实是罕见的江湖组织。明明一统江湖,却偏偏阁中统共五人,每次有事就拿刀随便架到某一门派当家的脖子上,叫其出去为未央阁卖命拼杀。这未央阁阁主也是好手段,短短几年就把各大门派治得服服帖帖。传闻未央阁坐落之地为当朝重臣傅谂言太师所赠,至于是何缘由,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但如此重要一事,似乎当今圣上尉迟南睿却当闻所未闻。而这未央阁似是什么人都能来一般,只消伸手一推那扇普普通通的木门,五座雕梁画栋的高阁便随你出入。可怪就怪在,似乎除了住在里面的人,平日里基本无人造访。此时的来客身着一袭宝蓝锦团绣龙狐皮裘,布料上乘,脚登一双鹿皮加绒靴,头戴翻沿帽,正一步步沿着未央阁阁主所居住的“连涯楼”的台阶拾阶而上。慕连舟斜卧在榻上,床边炉火正旺,烤得他面颊腾起两团红云。自远而近的脚步,既不是未央阁中任何一人,也非慕连舟认识的任何一人。不过来人倒是不会武功,就连身体都似乎偏于瘦弱。慕连舟阖着眼,敏锐的听觉却掌控着全局。“当当”干净清脆的敲门声,让他对来人的第一印象无端的增加了些好感。“请进。”慕连舟睁开了眼。来人推开了门,露出一张儒雅华贵的脸。“慕阁主吗?”那人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般透着一股高贵,却似乎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慕连舟心下微微惊讶。很少有人能当着他的面就十二分的笃定他就是未央阁阁主。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张连记都让人记不住的脸,更因为他周身丝毫特别之处也无得气息。天上地下,再没有第二个慕连舟能将自己重逾泰山的霸气微缩成蜉蝣尘土般渺小,又能在下一个眨眼间爆发出来。可惜这来人,却微笑着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一个问句:慕阁主吗?“没错。”慕连舟略略坐直了些。躺着看人很累,况且他不喜欢被人俯视。“我可以坐吗?”那人问。“请。”慕连舟扬了扬手。那人在桌边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离炉火近了,那张隽秀的脸跃然而出,大概不过二十二三的样子。慕连舟没来由的又对那人生出了些好感,这让他自己都十分纳闷。“还未自报家门呢,呵呵。”那人笑起来很好看,“我叫尉迟浚。”“蔚王尉迟浚?”慕连舟攒起了眉头。尉迟浚是大献朝正朔帝的第五个皇子,传言正朔帝在前太子薨后一直未立储便是因为偏爱这个五皇子,因为根据《大献·礼记》,“嫡长子薨次子立”,理应二皇子尉迟颉入主东宫。可那正朔帝尉迟南睿似乎直接将那本大献通典给忘了一般,只字不提立储之事。慕连舟不喜牵扯任何与朝廷有关之事。当初在逐鹿峰时,太师傅谂言跟他促膝长谈三天三夜劝他做武林盟主,归根结底,就是怕二皇子尉迟颉对迟迟不立储一事耿耿于怀,而且他平素便与江湖势力有颇多往来,恐他暗中纠集武林中人造反生事,才寄希望于慕连舟,求他一统江湖后归附朝廷听命于正朔帝。这种为皇帝跑腿的事儿慕连舟自然是不干的,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要借天下人之手去找一个孱弱的丑女孩,即便自己当初驳得傅谂言一张老脸从此便对逐鹿峰的山风过敏,一年后他最终也还是重新考虑了傅谂言的那番话,建立了未央阁。可如今又无端跑来个天家成员,难道自己这辈子真得跟那些人纠缠下去吗?“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唤我声五哥。”“王爷在说笑吗?”慕连舟诧异。尉迟浚勾起的唇角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含情的眉,“怎会?你是我弟弟,一母同胎。”慕连舟觉得事情愈来愈有趣了,他连身子都直了起来。“此话怎讲?”“大献朝皇帝十分惧内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从前皇后南宫氏是绝不肯让父皇对后宫雨露均洒的。承乾十二年,后宫兰妃怀上龙子,皇后得知后醋意大发,父皇又不忍与她闹翻,只得暗自派人送兰妃出宫,秘密生下皇子。谁知兰妃一胎诞下两位皇子,考虑到自己的孩子在皇后有生之日随时遭陷害的可能,便对外只声称诞下一位皇子,将另一位偷偷送了出去。”屋内太热,尉迟浚有些口渴,便自己倒了杯水来。“送出去的那位原本是被兰妃一远房亲戚收养,哪知她那远房亲戚却与一位叫林栖迟的武林高人极为交好,孩子送去时恰逢林栖迟在场。那高人虽身怀绝技,但却始终膝下无子,便向那亲戚把孩子要了去。此事只有兰妃和替她接生的嬷嬷知晓,半年后兰妃病逝,那嬷嬷也是在那进宫的孩子长大后才告诉他的。后来不知何人漏了消息,被父皇得知,父皇半信半疑,始终得不到任何证据。”尉迟浚顿了顿,侧过脸来,“江湖上传闻林栖迟武功高强,说正朔帝尉迟南睿曾亲自登门逐鹿峰为求林栖迟效忠于他,呵呵,纯属一派胡言。”慕连舟心下五味陈杂,思绪纷乱,面上却始终一片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父皇当年亲戚登门,为的不过是看自己儿子一眼。谁知那林栖迟仗着自己绝世武功,硬是让父皇找不出个人影,父皇便以为此事真为缪谈,不再提起。”说这话时,尉迟浚忘了林栖迟是养育慕连舟十几年的人,亦父亦师。这并不友善的语气让慕连舟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蹙起了眉。“你是想说,我就是那个被送出去的人?”慕连舟开口。尉迟浚点头:“兰妃就是你的生母,而我,就是当初被送入宫的那人。”“呵呵,这故事还算不错,就是讲错了对象。”慕连舟抬手,指了指尉迟浚的脸,“单单说这相貌,一母同胎,却丝毫不像。”“真的不像吗?”尉迟浚蓦地将脸凑近,一张儒雅的脸渐渐放大。慕连舟没动,寒潭般的瞳纳入了尉迟浚的整张脸。看上去两人的确毫无相似之处。生于帝王家的尉迟浚五官精致,眉目宛然,而那位靠着床头半死不活的未央阁阁主却顶着一张无可指摘的平淡皮相。若真存在可比性,大概也就是眉眼间逸出的萧疏轩举和看人时湛然若神的眼光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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