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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番外。市丸银1我出生于一个战乱的时代,到处都是争斗,到处都是厮杀,死亡两个字从最开始每天每天听到,每天每天被人面带惊慌的念出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再也听不到了。习惯,是个十分可怕的东西。可是,对于我来说,是不是生于那个战乱的年代都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我根本就不可能逃离开那些纷繁的争执。因为,我拥有一双血红的眸子,白发红眸的禁忌之子——我的母亲是我的父亲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也许是醉酒,也许是执念,谁知道呢,反正最后有了我。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想的,既然一生下我就要去死,那么,又为什么要生下我呢?报复?抑或是其他?啧,女人的心思啊,真是不好猜。反正吧,我就在那样一个大大的四周有高高的围墙里慢慢的长大,从一无所知到明白一切。从对着每个人微笑,到木然的看着他们从我面前过来过去。从疑惑不安到对那些复杂的眼神熟视无睹。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吧?我竟然就这么习惯了。那个时候,我常常拿一架梯子,小心翼翼的爬到房顶上晒着太阳,一边听下面奉了父亲命令的老妇骂骂咧咧的四处寻我,一边看着那高高的墙外面那些为生活所迫的人四处奔走四处厮杀。他们的手上握一柄刀,他们游走于人群之中提金收命。那个时候,我认为他们过得真是潇洒,当然,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可笑。他们被称作浪客,光这个名字就知道他们过得是多么的艰辛。至少,比我这个被人唾弃,实际上却生活无忧的人艰辛多了。唉,父亲啊,至少养我十多年吧,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他也算是不容易了,没什么好怨的。只是,很多时候我都在猜想,他于母亲,母亲于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十二岁的时候,城破了。那个腐朽的,如死水一般的空旷寂寥的房子里四处是嘶喊四处是逃窜的声音,比平日里到处找我的那个老妇的声音尖利多了,惊慌多了。想来也是吧,那个老妇再怎么找我,也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这个高墙环绕的院落的,可当下,似乎叫得轻了就少了几分活的机会似的。其实,无论他们怎么叫怎么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站在房顶上清清楚楚的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包围着那座房子,有些人骑马,有些人执刀,团团围困,去势已定。如我双脚之间那动作稍大就会哗啦啦响个不停的铁链一样,怎么自欺欺人,都有逃不出去的宿命。我站在那房顶之上,风吹过脚间,吹过身侧,带来缠绕缠绵的血腥味。平日里稍稍一走动就吵闹个不停的铁链子如今安静得诡异。我诡异的笑,如许久以前懵懂无知之时一般,诡异的笑着看底下的人生生死死一瞬之间。那个领头的人却突然勒马停到我的眼前。他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我,一双眼睛锐利的吓人。他突然扬起马鞭指着我:“你也是市丸家的人?”我呵呵的笑,两眼弯起来却不答他。十二三岁的孩子,脚上是缠绕的铁链,独自立于那满是血腥满是残肢的院落里,轻声的笑,那模样竟是那样的诡异。嗨,那个时候的我是不知道的,不然我就不笑了。那人却是怒了,指挥了左右:“上去给我把他拉下来,处死!处死!”我抿嘴,慢悠悠的走到房顶边儿,伴着清脆的铁链相击声。找到梯子,慢悠悠的边退边道:“别!我自己下来了。”柔软的鞋子踩在那一地血腥上,我轻轻的用脚尖拨开那常常用尖利的声音喊什么“小杂种,又跑哪里去了”的那个老妇的尸体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仰起头看他。周围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纷纷换上了一副惊疑惧怕的眼神看我。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一手提刀道:“血瞳?如此凉薄的性子,留下也是个祸害!”然后,便是手起刀落。那年,我十二岁,其实不过是个孩子。可是,自小,有人叫我“小杂种”,有人叫我“作孽的”,就是父亲也只是远远的拿眼极快速的扫我一眼,名字……他却从来不曾叫过我的。我这一辈子,到死,也只是被人唤作“祸害”!祸害呵……从未体验过的轻飘飘的感觉,我有些疑惑的蹦跶了两下,脚上竟然再也听不到那哗啦啦的链子碰撞声。一低头,却是那满地的尸身,一摞一摞的铺开了去。血汇成汪洋,那满地的尸身就像是茫茫的海上残破的舟。一回头,竟然看到那些死去的人,个个身影飘渺,个个脸带惊恐。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的目光却似乎不约而同的落到我的身上。我眯起眼来,笑。啊咧~,到头来,你们还是逃不过我的。不管什么地方,厌恶也罢,惧怕也罢,你们都逃不过我的。原来,人死后竟然真存在着另一个世界。忽然有光散落开来,一道雕花的木门层层的打开,门中朦胧的光芒中鱼贯而出一群人,俱是黑衣,只是打扮上却有些不羁。有亮晃晃的光头,有邋遢的掏着胸口的,也有朝天发的……只是,那么多人里,一眼,只一眼,我却看到了他。那一场初见,在后来那些老去的年华里,被我一遍遍的回想,一遍遍的发酵。后来才嗤笑,就这么一遍遍的想过去,就是个无盐也能被记忆修改成倾城吧?那时的他哪有那么耀眼?那群黑衣和服的人都提着一把长刀,就像我当初站在房顶上看到的浪客那样。穿梭飞舞间,他们拿刀柄印在那些亡灵额头之上,于是,遍地都是飞舞的黑色蝴蝶。翅膀翩跹间,带起点点光华。死亡,竟是如此美妙的事呵……“去成佛吧!”我听到那些人如此这般说。可是,佛是什么?那曾经在世人眼中的神剥去那光辉的表层后,留下的依然是如此的不堪。带着生前的罪孽,带着死前的痛苦,成佛了。“平子真子!你个混账!你什么时候给我好好办事儿?”他忽然对着一个河童头跳起脚来,顺手取下脚上的木屐扔了过去。那个被叫做平子真子的捂着头叫嚣,一眼的泪花闪啊闪:“凤老师~~~,我说你不是上体育课的么?怎么拉了大家来做苦差啊?”他抄起手,一脸的鼻孔朝天样:“咋啦?这叫机会!这叫实习!不满么?”一眼横过去——“我怎么敢哦~”平子真子摇头晃脑,忽然又做投敌卖国状:“只是能不能劳驾您下次别穿木屐?软一点的舒服不是?”手里提着那只飞来横祸的木屐。“日柿里啊,我跟你说。”那人却回头摸了摸身边一个一脸崇拜的女孩儿的头,循循善诱:“以后你就穿这一类的鞋,多方便啊!”小女孩儿猛点头,双眼放光。我忽然就笑了。那个人啊,真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般随性,随性到让人生出嫉妒来。可是,那双眼镜却是那么的勾人心魂,轻轻的弯起一个弧度来,仿佛新起的月亮。那个人啊,第一次叫我明白了什么叫眉目如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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