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那人已经离开安阳,就算费沂查出了蛛丝马迹,也寻不到人了。景王赵荻盯着那一幅摊开的画卷,画上那人画的是栩栩如生,眉目含情,若非作画之人用了十分心思,断是画不出这样的作品的。他冷笑,原来如此,终于找到能够打击到张纤的办法了。次日,赵荻带着画卷上了静月庵。彼时,张纤正在抄佛经,她来静月庵,是为了避开安阳城里的风口浪尖的事端,同样也是因为她心绪难宁,作为一个少女,一桩一件的事情发展已经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尤其是和赵荻发生了关系,这几乎毁坏了她整个的人生信仰,她害怕自己就此而沉沦。人在孤单无助的时候,还能相信什么?张纤希望有什么能帮助自己抵御那些消极负面的情绪,她需要重新构建自己的人生,找到勇气和目标。赵荻兴冲冲的找到居士馆,张纤却不在,找来扫院子的仆从一问,才知道她去了后山,于是又满后山的去找,终于在桃花林里找到了她。正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桃花虽然未开,却长出新鲜的嫩叶。泉水缓缓,绿意葱葱,时有唧唧鸟叫,一派生机盎然,郡主娘娘命人在桃花林里摆了桌案,而后焚香祷告,提手绣笔,在这宜人的环境中书写经文,心境慢慢的平和下来。于是赵荻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一位美丽的少女坐于林中,垂目低头,专心的书写经文,但见她颈项优美,背部端直,皓腕悬空,手中握着笔,面容上一派宁静祥和。赵荻趁兴而来,却见到这仿佛如画般的一幕,心里没来由的一沉,整个顿人住了。这样的她很美好,但是为什么,感觉离他很远——她不该是这样的,野心勃勃是她的灵魂,操控别人是她的本性,而执着和坚韧,才是她身上最动人的品质……不能不承认,不知为何,赵荻不喜欢她像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喜欢!咔擦——赵荻脚下踩断了一根掉落的树枝,张纤听到,抬起头来。“又是你?”张纤只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抄佛经。“本王来是带一样东西给你。”赵荻走近她。“不管你带来的是什么,我都不会感兴趣,我现在很好。”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是知有相,是无相之相。不可以眼见,唯可以智知。只要能保持这样,就很好,不贪、不嗔、不痴,心无所念,无所惑,是为宁静,她累了,不想再陷入任何麻烦中。“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出家吧。”“我想要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不会懂的。”“不,我懂。”赵荻走到她跟前,以手按在纸上,阻止她继续写下去,趁张纤抬笔之时,索性将她的经文抽起,不屑的丢在一边,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你真正需要的是,看清楚到底谁在骗你。”说着,他将另一手里的画卷缓缓展开,铺在张纤面前的桌案上。画上是一个如月一般皎洁无暇的女子,正在挥袖而舞,这画十分传神,让人一看就能看出那女子是——馥雅郡主陈卿依!张纤仍是不明白,赵荻为何把陈卿依的画像放到自己跟前,疑惑看了他一眼。“猜猜这画是谁画的?”赵荻冷笑。“这可是今科探花费沂的画作,你都不知他有多么爱如至宝。”赵荻恶意的调笑着,道:“看来姑母打错主意了,原来这位费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接近你,奉命行事?不得已为之?还是勉为其难?原来你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真是耻辱啊,果然一败涂地了呢。”张纤愣住了,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真是奇怪,为什么总是你输,而且输得这么惨,真心替你不值,原来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在乎你啊……”对于费沂,并非是爱慕,但是在张纤失去所有之后,有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很好,她几乎已经打算接受母亲的安排了。在她脆弱的时候,她以为她还可以选择,还以为自己并非一无是处,还会有人真诚的对待她。没有呼烈儿,没有赵珏,没有贞操,没有名誉,她到底把自己弄到了什么地步?她到底还能多糟?“我不信你。”张纤站了起来,与赵荻对视。“如果你以为你能打击到我,你就错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了解。”赵荻伸手托起了张纤的一缕发丝,邪邪一笑,道:“我会让你相信的……只我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了。。。不准打脸!!!好吧,如果这样能安慰到大家。。。太子快死了。。。如果亲们抽了,就先点前一章节,然后点下一章进入,这样貌似就能看到了☆、74暗黑郡主当日丹凤山,漫山红叶,陈卿依一舞,惊艳的不止太子一人,只是他二人一双璧人,余者也只能暗暗羡慕罢了。这个余者中,便有费沂。故而当昭荣郡主暗讽陈卿依的时候,他明明知道自己乃是长公主一系,也忍不住出声为陈卿依圆场。费家与长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实在没有道理违逆昭荣郡主。随后下山,他走在最后,当赵合丰等人将对昭荣郡主的不满发泄在无辜的陈卿依身上的时候,他其实就在石壁之后。他从镂空的雕花窗格里看到她黯然神伤,她的侍女小心的劝着她,出于礼貌,或者是不忍让她更加尴尬,他没有现身,一直默默的等着所有人离去才走了出来,看着她的马车离去。也许就是从此之后,他开始不自觉的关注她,对她,也多了一丝怜惜的情愫。只不过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费沂作为费家的长子嫡孙,背负家族的重担,他的婚姻与家族兴衰有关,与政治立场有关,唯独于个人感情无关,所以他连表明心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默的祈祷那人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对昭荣郡主也并非有恶意,也知道她心里的人其实不是自己,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总会有并不相爱的人终成眷属,他能够做到的,只是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费家自老丞相去后,所依仗的也只是姑母,老丞相和静安太妃是兄妹,老一辈的人都死光了,姑母如今还念着旧情,可是下一辈的情分也就淡了,所以可想而知,费家是极力需要联姻来维稳这段关系的。”茶楼里,赵荻和张纤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套竹质的茶席,赵荻一手拎起茶壶,一手挽袖,用第一道茶水将茶碗冲了干净,边从小炉上起了现烧的泉水注入壶内泡第二道,边道:“姑母授意加上费家促成,费沂不敢不娶你,不敢不敬你,更不敢薄待你,但是他心里不会有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