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南美蜥今晚怕是底裤都给这家伙扒得不剩了。面对跟美洲豹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南美蜥当然不可能和凯撒正面硬刚,他只能没有骨气地连声讨饶:“怎么又是你啊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能不能放过我?”凯撒却淡淡回道:“猎食而已,需要什么仇怨?”众所周知,自然界的食物链从来都是无情的。如果每只动物都凭怨结去觅食的话,恐怕早就生物大灭绝了,哪还能让他们繁衍生息到现在?南美蜥逐渐琢磨过味儿。听凯撒这意思,是准备吃掉自己。大半夜的飞来横祸,蜥蜴胸腔里的那颗东西差点停跳一拍。“不是!哥!”南美蜥毫无尊严地叫他,“您看看您的体型,再看看我!我这身板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还是别了吧?”凯撒打量他一眼,回答:“塞牙缝可能刚好吧。”“我不行……真的不行!”南美蜥又害怕又委屈,“我年纪大又个儿小,肉很柴的!还有我这皮,麻麻赖赖的,糙得很,您嚼着也硌牙啊!”美洲豹不为所动:“你觉得我有必要么?”他连猎物的头骨都咬得穿,当然不会在意南美蜥这层鳞片。对凯撒来说跟纸一样薄的东西,有没有都一样。大猫炽热的鼻息近在咫尺,喷得冷血动物一阵颤栗,狼狈地翻了个滚。南美蜥登时四脚朝天地仰起腹部。凯撒紧跟而上。眼瞧着美洲豹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情急之下,南美蜥急中生智,昂着脖子大喊:“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已经吞了两个屎壳郎了!”他后背紧紧地贴着地面,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实在要吃的话,那就来吧!”凯撒:“……”在这之前,凯撒其实只是想逗逗南美蜥,并没有真的打算吃他。谁知道听见南美蜥这么说……很好。不论他打不打算吃东西,这下都是真的没有胃口了。美洲豹兴意阑珊地坐了下来。见凯撒没再有进一步猎杀他的举措,南美蜥呆呆地躺在那儿,不明所以:"怎么不继续了?"凯撒冷淡地睨他一眼,反问:“你还想继续吗?”当然不想!南美蜥这才察觉凯撒是在戏弄他。南美蜥只恨没有人类的手,否则他真的很想给凯撒竖个大拇指:……在不当人这方面你是真有一套!虚惊一场,他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赶紧重新藏好脆弱的肚皮,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背上的灰。凯撒看着他:“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是跟你一起去了人类的领地,但我醒来怎么没见到你?”南美蜥刚松懈下来的皮肉顿时又是一紧。颅腔里不算大的脑仁儿开始飞速运转,然而还没等南美蜥诌出什么理由,凯撒已经得出结论:“你当时扔下我跑了,对吧?”那不然呢?那种情况,他不跑路难道跟他一起送死吗?但南美蜥在凯撒面前还是怂唧唧的。他首先坦诚道:“是这样没错……可这也不能怪我吧?”坦诚完,南美蜥马上有理有据地开始给自己找补,“大难临头各自飞,对谁来说都是人之常情,何况我跟你压根儿不熟!”“换句话讲,要是当时被人类逮住的是我,你能保证你当时不会丢下我吗?”很利己,但说得都是实话。凯撒扪心自问,如果换了他,他当然也会为了自己的性命丢下南美蜥,这没什么可怨尤的。自保是动物的本能与天性。凯撒明白,所以他也不准备因为这件事对南美蜥怎么样。南美蜥见状大喜过望:“既然如此,大哥!我求求你!你就放我走吧——你今天饶我一命,这个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下辈子一定……"“不用下辈子。”凯撒打了个响鼻,“现在就行。”南美蜥挣扎道:“……其实,改天也行。”“不行。”凯撒才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用尾巴尖随处指了一块儿岩石,命令道,“坐这,待会儿。”草原上风景如画,奈何现在是晚上。若不是他们两只的夜视能力都极好,否则这境况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这美洲豹在折腾个什么劲儿。南美蜥被暴君强行留在身边,心情很不美丽。凯撒跟南美蜥沉默地趴在那块巨岩上。一颗流星短暂地划过苍穹。南美蜥生怕接下来就是阿珍爱上阿强的戏码。他半阖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死鱼样:“你把我留下来,不会就是想让我陪你看一晚上星星吧?”一头雄性的美洲豹跟一只雄性的南美蜥。物种暂且不提,但就性别来说……咳,怪GAY的。“当然不是。”在这尴尬的气氛里,美洲豹终于问出了今晚的第一个问题:“你当过爹吗?”南美蜥:“废话。”他今年六岁,在族群中,已经算中老年蜥了。除非天生没有生育能力,否则他这个年纪的蜥蜴,在草原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基因延续了。于是凯撒又问:“家里小孩儿生气了要怎么哄?”南美蜥瞥了美洲豹一眼,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异类:“我怎么知道?雄性从来不负责哺育孩子的。”凯撒:“……”说得也是。他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甚至从来没有在他和姐姐面前提起过那头雄性,好像那头雄性在她的生命里只是个过客。也是昏了头了,居然会来问雄性的南美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