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不会再认李心翊做主的。”“断刀会有新主人,来,给我吧……”“作梦!”黑夜中曝出亮光,两个人的身形照得十分清楚,赫连虎驱一震,这人的身形侧脸自己可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凌晨儿。原来纪子画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凌晨儿”是这个意思。茫然想起自己一时迷惑,醒来时却一文不名,身处荒野,回头不相识,只觉了无生趣,昨日种种不,不过黄梁一梦。他刚要叹气,旁边伸来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赫连顿时警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那兵卒也颇了得,这时候安静得像一块石头,只有眼睛微微转动时,才能看出是个活人。一直到四周寂静无声,天空泛起曙光,三人才吁一口气。赫连问道:“不知昨天那两个是什么人。”云老七也爽快答道:“不知你可曾听过前几个月,武昌东湖东老的事?”“小弟身陷囹圄,不曾听说,壮士不嫌烦的话,可否说说?”“那我长话短说,就是多罗山庄李家的宝刀被一个女人偷出来,紧接着李家老管家造反了,想夺李家家业,没成。他被峨嵋三剑之一纪子画杀了,死前说‘得断刀者号令群雄’,现在可有好多人想找这把刀,想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那怎么又是几个女人拿着?”“这里头真真假假可多了去了,都不知又要掀起多大风雨。我可不管,你也别管。你犯了什么案子?”察觉到一旁的兵卒在瞪他,他忙摆手:“我不问、我不问。我看你这样挺好,江湖不太平,留在江湖也是凶多吉少。”回了去那破庙,另一兵卒问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想与他们同去的兵卒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碰到鬼打墙了,真是秽气。”这事就以鬼打墙做结。几日后,到了一驿站,两兵卒对赫连说:“小郎君,这是最后一个驿站了,您不写封家书么?”赫连忖道:家中既然一切都打点好了,那么我的近况老太太应该很清楚才是。这封信或许应该写给大理寺?他随即问道:“我想起一些事情要说与上官判官听,这封信能否写给他呢?”“自然是可以,不过进京往来书信大多是要审查的,小郎君若是有秘密,不宜写在里面。”“哦,也并非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案件中没说清楚的地方,不吐不快。”“请便。”赫连想了想,一挥而至。火漆上封,他问二兵卒:“不知写往何处?”“小郎君写大理寺上官……上官什么?”他转头问自己的同僚。“好像就是上官吧,上官评事郎。”另一个兵卒答道,语气并不确定。上官越是大理寺推丞,主审赫连一案,但是拜名满天下的小银棍上官所赐,他赫赫战功全都隐藏在上官闪亮无双的光芒之中,连隔壁兵营的兵卒都不认识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好,大理寺上官评事郎亲启。”赫连笔走龙蛇,末尾一顿,写得自己非常满意。=============分割线,当然还是卖萌的分割线,大家想我么!============腊月初八,上官拎着一堆信往家里走去。屋里好不热闹。昝维正在帮忙熬粥,大当家看女儿回来,就把昝维推出去,说:“你俩进屋去玩儿吧,这有我呢。”昝维在“小狗腿上官”和“偷东西吃的机会”之间激烈摆动着,最后舍食而取上官也。上官你还不来磕头谢恩!话说昝维今天早些时候打算跑来她家蹭粥喝,来的时候提了一堆点心零食,上家的大当家果然心花怒放,当面被收买了。上官回来的路上还在想,万一回家会不会看到推事院已经把家里抄了的场景。罪名当然是窝藏朝廷钦犯。两个女娃于是跑到屋里说悄悄话。昝维问上官:“你这都是些什么?”上官一咂嘴,回答道:“这可不好说。”“各地往来书信,这叫人怕出名猪怕肥。”昝维随手拆了一封,逐字念道:“告上官郎君……战书……请评事郎转交昝维……”“哎哎哎这个要烧掉。”“为什么?这又不是给你的,这明明是叫你转交我的。”上官劈手夺过,刷刷两下撕碎,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昝维,“这要给人告上推事院,我大理寺就要死得寸草不生了。”“天后难道不管吗?”“这便是天后鹰爪,谁敢对天后不利,就啄得谁皮开肉绽。”“咦咦咦?我替她诛贪官,她该谢我才是,谢我就不该为难你们。”“圣意难测,不过我想这一点天后还是明白的,御史最多也就骂一骂我们,没什么下一步行动,说不定天后也是你的……”“什么?”“说不定夜深人静的时候天后会让婉儿姑娘讲昝维闯江湖的故事,然后婉儿姑娘就得下朝后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去西巿最热闹的茶楼里听江湖豪侠昝英英传,默默记下回宫讲给天后听。”“喂……”上官继续边故事:“……还得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以免被御史弹阂……”听得昝维眯起眼睛,“御史怎么这么无聊。”上官十分严肃地告知:“御史的任务就是弹阂一切不顺眼人员,从皇上到县令。”“听起来很爽。我也去混个御史当当?”上官好心提醒:“只能骂不能打。”“那算了。”“你放弃得太甘脆了吧!”“咳咳,战书都是些啥?”“大部分是刑犯亲属,少部分是你的狂热仰慕者。”“……怎么又关我事了?!”“他们要替你除掉我。”昝维大义凛然抢过战书,揉成一团扔到墙角,义正辞严道:“哪有师父杀徒弟的说法?还是这么好的徒弟!”“师父你太入戏了。”“咳,‘评事郎亲启’,我帮你拆了。”“拆吧,念念。”“评事郎:赫连五言,某干人性命,幸得不死。流迁巴州,某夜宿于山坳,暗闻二女争执,其言称一女有断刀,另一女逐之。俄而二人刀兵相见,某幸瞥其一人,神似某在武昌所见娼家女凌晨儿。其所呈评事郎之事,不敢表功,唯表谢意,盛乐赫连五。”昝维越念越疑惑,表情越来越凝重。赫连沁郡望盛乐,排行老五,赫连五正是他的自称“赫连沁?!怎么?我暴露了么!?”上官不由得提高声音。“赫连沁估计是把上官当做上官越了。他的案子是上官越主审,他后来不是没见到你么?他说他见到凌晨儿追杀另一个拿断刀的女人。这人真的是明玦?”“真的有明玦这个人?”上官反问。心中却道你跑的那么快,怎么连上官越主审谁都知道?昝维得意洋洋回答:“或许真的有,但不一定叫明玦。”上官似有所悟。“我要去蜀中剑阁,”接着突然就变了声调:“您还没带我回峨嵋看过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