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没有人要害你，没有人回害你，我不会骗你。”慕容雪耐心的哄她，“擦一擦，会更漂亮。”莫紫言到屋外打了些清水端进来，将浸湿的脸巾递给慕容雪。慕容雪一边观察着疯婆的反应，一边把脸巾贴上她的脸，见她只是吃吃的盯着自己的脸，便放了心一点一点擦拭她脸上的污物。给她擦拭完四肢，慕容雪在她的屋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哄着她把身上已经积了一层油渍的衣服换了下来。“呜……不要……丑……”疯婆抬起手挡住莫紫言的手，似乎是习惯了用头发遮住大部分脸，在莫紫言想要帮她理顺头发都放到耳后时开始抗拒，缩着脖子把脸埋进胸口。慕容雪连忙哄她，“别怕，别怕，你其实很漂亮的，真的，把头发盘起来，更美。不信，我拿镜子给你看啊。”她把铜镜拿起擦净，挽着疯婆的胳膊凑到她面前，“你看，镜子里有我，还有你，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和别人没有不同，你笑一笑啊，笑一笑更好看。”疯婆犹豫的看着慕容雪，在接到她鼓励的眼神之后，才大着胆子去看镜子，直勾勾的看了很久，居然呵呵笑了起来。莫紫言无意暼了一眼铜镜，托着她发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妇人清理干净之后多了几丝温婉清爽，在镜子中，她和慕容雪都在笑，只是两人眉眼中透着的笑意，居然出奇的相似。“两位姑娘，我把我娘带回来了。”年轻男子扶着一位鬓角灰白的妇人进了屋子，那妇人看到慕容雪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快步走上前细细打量，然后说道，“像，真像，姑娘，就是你要回来找你的娘亲么？”慕容雪点点头，“大娘，你刚刚说像，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啊，和秋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她有些激动的握住慕容雪的手，“秋月心心念念她的孩子念了十多年，就算是疯掉了，也还在心里留着念想，这下好了，你回来了，她的病改回有所好转了。”“秋月是谁？”“就是疯婆啊，疯婆的本名叫顾秋月，可怜这姑娘，一心要过平淡的生活，自己把骨肉生下来，却不得安宁。”“大娘，你可以告诉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儿子也该和你们说过了，秋月当年是跟着一批南下到咏州躲避饥荒的难民来到这里的，后来饥荒得到了朝廷的抑制，很多人都已回到故里，只有她留了下来。秋月长得不错，就有人想着替她说媒，她不得已才说出自己已有身孕。我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为何不回去找那人，她只是摇摇头，说自己要和过去一刀两断，现在，她只想带着孩子过安定的生活。”“我眼见着她肚子一天一天大了，一个人过日子不方便，就常来帮她，秋月和我熟悉了，有事也跟我说些心里话，我知道她以前过得不快乐。后来，秋月生下了一双儿女，我打心里为她高兴，她那个时候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只能在床上躺着，我便担起了给她送饭的活。有一天，我到她家里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屋里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绸衣，眼神高傲，说话的口气却很温和。”“秋月很高心的告诉我，这是她遇到的好心人，今天她下了床想到屋外去晒晒太阳，不慎在院子里跌倒了，听着孩子在屋里哇哇的哭，她却起不来，正着急万分，这个女人出现把她扶了起来搀回来。”“我们坐在一起交谈，那个女人说，她也曾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只是后来夭折了。她还恳求秋月，能不能以后常来帮她照看孩子，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妇道人家，都是容易心软，秋月同情她的遭遇，就答应下来了，那妇人，便成了常客。”说道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哪知道几天之后，这个女人趁着秋月睡着的时候将两个孩子都带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你们没有去找过孩子吗？”“找过，怎么没有找过，秋月发觉孩子丢了，疯了一样在城里到处找，我也找了几个乡亲一起帮忙找，可是没有人看到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她就像消失了一样不见了。秋月不吃不喝的在家里坐了好几天，整日就抱着孩子之前躺过的襁褓哭，到了最后，就神志不清了。”慕容雪心情沉重，眼眶湿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顾秋月见她眼泪汪汪的，抬起袖子给她擦泪，嘴上还轻柔的说道，“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哦…….”莫紫言叹了一口气，“皱起眉，既然是两个孩子，那，那个男孩被莫若离带到了哪里？”“大娘，既然是你帮顾秋月接生的，那两个孩子身上可有什么用来辨认的胎记？”妇人摇了摇头，“没有，两个小娃身上都是白白净净的，也没有什么胎记，只是出生的时候给他们都系上了红绳。”她看看慕容雪，“小姑娘啊，我看，你八成就是她的女儿，这眼睛可是像的很啊！”“紫言，”慕容雪拉住莫紫言的手，红着眼睛说道，“我们把她带回御剑山庄好不好？”“可是，我，们还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你娘亲啊。”“你也该觉得我们很像，是不是？”慕容雪回头看朝她笑的顾秋月，“依她们所说，确实和丁文讲的那些有吻合之处，她没有孩子了，我也没有爹娘，那我便当她是我的娘亲。她被人遗忘了十六年，现在我们找到她了，再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太苦了。”“既然是你要做的决定，我又怎么会不同意？”莫紫言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她是我们的娘亲，是该把她接回去享天伦之乐的。”“姑娘是要把秋月接走吗？”莫紫言点点头，拿出一锭金子放到妇人手心里，“大娘，谢谢你们多年来对她的照顾了，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拒绝。”“她本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会嫌弃她给我添了麻烦？我只是担心她过得不好，姑娘，既然你们要带她走，就好好的照顾她，若是以后有什么难言之隐照顾不了她了，也别把她抛下，还送回来，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她饿着。”“大娘，放心，她是我娘，我一定不会再让她被人丢掉的。”“如此甚好，甚好，你们何时走？”莫紫言看看慕容雪，“就在今日吧，在这里待了有些日子，也该尽快回去了。”“那好，我们帮秋月收拾！”屋里的东西本就不多，堆在桌上的，除了几件粗布衣服，就是一个黑色的雕花方木匣，上面的花纹已经被磨损的只剩轮廓了，一把铜锁将它锁着。“这是什么？”莫紫言诧意的拿起来晃晃，“是梳妆盒么？”“那是我的，我的！”顾秋月伸出手抢过木盒藏到怀里，“谁都不给，是我的……”“这是秋月的宝贝，每次都拿出来玩好久，别人都不让碰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