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数起来倒是很方便,只需要数墨点的个数,就可以知道秦昭在扶容身边都做了些什么。好嘛,秦骛自己还给自己弄了点便利。可是秦骛越看,神色越阴沉。他冷冷地瞧着那上面布满墨点的字条,想要把桌案掀翻,却没有再动手。他把字条全部收起来,放回匣子里,然后才一脚踹翻桌案,转头回了里间。秦骛和衣在榻上盘腿坐下。刚坐下,他就觉得不对,往榻上一倒,和衣躺下了。他不给扶容诵经祈福了!秦骛抱着手,闭着眼睛,回想着方才看见的东西。秦昭中了药,拽着扶容在房里待了没多久,没多久是多久?秦骛心下烦躁,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小蓝布,握在手里,摩挲了许久,才感觉慢慢安定下来。渐渐入夜。秦骛没有传召,属下们也不敢进来收拾。秦骛保持着一贯的动作,侧躺在榻上,手里还抓着那块小蓝布。他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秦骛梦见,那年冬天,他和扶容在床榻上过冬,顺理成章。扶容还有些害怕,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疼得蹙起眉头,轻轻地想要推开他“殿下,不要了,难受……”箭在弦上,秦骛皱着眉,拢住他的手“你刚给我下了药,扭脸就不认人?”扶容紧张,舌头都打结了“下……下药?我没有……”“你给我喂的酒,那个酒——”扶容听得认真,搂着他的脖子,微微靠近他“那个酒怎么了?”秦骛趁机搂住他,往前一送,与此同时,堵住他的嘴。又哄又骗,就这样顺理成章。对秦骛来说,这是一场美梦。可是下一瞬,周边的场景就变了。秦骛猛然察觉,环顾四周。冷宫变成了船舱。扶容还抱着他的脖子,秦骛把扶容从榻上抱起来,抱着他,想要在船舱里走走看看。这是哪里?这是扶容和秦昭南下的船上吗?扶容随着他的动作站起来,脚尖又碰不到地,只能紧紧地搂着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蹙着眉,轻声唤道“殿下……”秦骛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没事。”秦骛走到铜盆边。船舱昏暗,铜盆里又没有水,秦骛看不清自己的脸。他抱着扶容到了舷窗边,忽然这时,船只颠簸了一下,扶容惊呼一声,就被秦骛压到了舷窗边。扶容背靠着船板,秦骛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推开舷窗。秦骛望向舷窗外,窗外江水静静流过。正当此时,扶容攀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喊了一声“太子殿下……”秦骛猛然惊醒,望向江水。江水粼粼,映出的——分明是秦昭的脸!扶容的声音小小的,像小猫哼唧“不是说要解药吗?好了吗?”秦骛迅速回过神,厉声道“没好!”“秦骛?”扶容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了,马上直起腰,想要从他怀里逃走。秦骛一把抱住他,重新把他拉回来“是我!”下一刻,扶容就抬起手,狠狠地推开了他。相隔千里,秦骛和扶容同时从梦中惊醒。秦骛猛地从榻上坐起来,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他最害怕的事情竟然入了他的梦。扶容和秦昭……不可能,绝不可能。秦骛抬起手,重重地按了一下狂跳不止的额角。扶容和秦昭已经在一块儿了吗?秦昭学他!他让扶容帮忙解药,那是情趣,秦昭学他,也跟扶容说什么解药,那是东施效颦!扶容那副模样,双眼通红,可怜巴巴的,怎么可以被别人看见?怎么可以被秦昭看见?只有他能看,那是他的!秦骛迅速翻下床榻,走到外间,扯了一张纸,蘸了蘸墨,给属下写条子。船舱里,扶容拽着被子,睁着眼睛,心有余悸地望着头顶的船板。他也做了个梦。梦见他和秦骛在冷宫里,他和太子殿下在船舱里。他竟然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了这种梦。实在是太……扶容从被子里伸出手,忍不住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他怎么会这么……怎么会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他好像很喜欢那些事情似的。后来,梦里的太子殿下,忽然就变成了秦骛。太可怕了,彻头彻尾的一场噩梦。还好他早点醒了。扶容转过头,看看枕边的太子殿下。秦昭背对着他,睡得安稳宁静,于扶容来说,没有一点儿负担。扶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还没答应太子殿下。否则,他一边梦见秦骛,一边梦见太子殿下,也太不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