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忽地这般亲近她。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她听见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公子、少夫人该起床去向大人、夫人请安了。”她把目光落在背对着她,有条不紊穿衣的人。他是装的吗?作者有话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出自《孟子·离娄章句下》谢庭熙:微笑,回答,上香。崔清若:他好温柔。郑远:……第十九章崔清若是新妇,当然会好生打扮一番。往日里穿得老气横秋,从不穿鲜艳衣裳的人,头一次换上鲜活的红色,人都明丽漂亮了几分。冬青见缝插针道:“姑爷,您看夫人这身多好看。”谢庭熙原本低头拿着书在看,依言抬头看了过来。窗外晨曦洒落,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柔光。和昨夜那个淡漠疏离的人判若两人。崔清若原以为他不会理会,没想到他却抬头望了过来,她于是下意识地低头。他仔细打量她这一身。崔清若想到昨天这人的一句“吃辣椒没”,生怕他又说出个奇怪的话。没想到,他温和笑道:“甚美。”这句话砸到她心上,她心里五味杂陈。在崔家的那些年,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素来是能不出风头,就不出风头。什么粉的红的衣裳,那是看都不敢看,穿都不敢穿。如今穿上这衣裳,还得了这样一句赞誉,她心里居然有几分酸涩感动。她瞧着他不似作伪的神情。经过一夜交锋,她能确定这人是不蠢的,人品……至少现在满足她的要求。人后开几句玩笑,人前给足面子。他真的尊重自己,不只是随口一说。明白这一点的崔清若,立时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走上前抽走那人的书。伸出手想挽住对方,却被他悄然避开。他道:“走吧,他们该久等了。”虽然扑了空,但她眼里仍是真诚炽热的神情,独属于新妇的甜蜜温情。没关系,来日方长,她不信这人不会喜欢她。-谢家虽然如今败落,不及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府里虽瞧着不及王家那般极尽奢华,但与崔家比之差别还算不大。崔清若观察四周的环境,谢家的仆人瞧着个个都低眉顺眼的。诺达的谢府,明明来来往往的仆人很多,却安静得出奇。她一时没注意,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下。身旁同行的谢庭熙扶住她,小心嘱咐道:“小心,别摔着。”早上的这人突然柔情,是因为有旁人靠近。他现在也是在做戏不成?她悄悄瞧了瞧周围。谢家的仆人这么多,难不成这人只要出了自己的寝居,都是如此?她莞尔一笑,“多谢夫君关怀。”他却不再回答她,但放慢了脚步,还在下一次跨门槛时,提醒了他。她瞧了瞧这人淡漠的样子。温和的性子,行为举止却总是拒人千里。这人真是说不出的有趣。“拜见父亲、母亲大人。”两人相携着,一同拜见了上首的谢大人与长公主。他二人齐道:“起罢。”按礼,她是新妇是要给父母敬茶。谢父虽有风流名声,但并未为难她这个新妇,随意接过她奉的茶,喝了口作数。只是当她向长公主敬茶,她的这位婆母,就不像公公那样好态度。她恭谨道:“婆母万安。”长公主晾着她,未接她的茶杯,只道:“崔家也是钟鸣鼎食的人家,怎么教出来的礼仪,居然还比不得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儿。”闻言,她仔细揣度了长公主的意思,改口道:“殿下万福。”长公主才接过这杯茶,饮了口,吩咐秋儿,“赏。”新妇敬茶自然婆母是要给红包的,只是此时此刻,这原本的好意,却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赏赐。这样的轻慢,换了别家的贵女,怕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只是她习惯了,与其傲着口气,不如低头寻个出路。于是,她温顺道:“多谢殿下。”她在谢庭熙身旁落座。这人垂首,瞧着一副温吞的样子,连刚才那般的事,好像都无法惹他上心。心头莫名沉郁,还好她很快调整。两人本就是圣上错点鸳鸯谱,这人若立马对她情深一片,她自己都觉得不可信。放下心头的莫名情绪,她反而觉得明白这谢府怪诞的气氛来由了。有个时时刻刻揪着天家身份的主母,这个家能够安和起来,才让人难以置信。长公主向她解释:“新妇过门,本应让你认识认识府中长辈。只可惜,其他几房早就分家出去,这总不方便让她们前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