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说为何堂上就只有谢庭熙的兄弟,再无他人。只是,虽说是分了家,但同宗嫡系的。到底是不方便,还是没把她这个新妇放眼里,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长公主慈爱道:“谢府如今人丁稀薄,日后新妇还是要与二郎,为咱们府里添丁加口才是。”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诡异的谢家,找到与崔家的相同之处。它们的主母,都一样的……注重子嗣。她羞涩一笑,一语不发。倒是身旁的人,出声为她解围:“多谢殿下关心,只是如今……清若,尚未及笄,总是急了些。”清若。她甚少听见旁人这么亲密喊她。往日里,若是她阿娘喊她“阿若”,那必然是没什么好事。这是她十几年的日子里,头一次听见别人不带目的,如此亲热地喊她名字。清若,比阿若好听多了。就算心里猜到这人只是演的,她心里还是像泡进了蜜糖罐子一样,呼噜咕噜,甜糊糊,说不出。但就是下意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长公主的目光微冷,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被她意外捕捉道。果然,自己的夫郎在家里过得,当真是与自己一样不顺。长公主笑着把话题绕了过去,道:“本宫瞧这新妇的发簪未免太素了,不如这样,本宫送些首饰给你。”她道:“多谢殿下好意,媳妇……”长公主打断她的话,道:“你母亲与本宫也算相识多年,怎么说,本宫都该好生待你不是。”她只得答应:“多谢殿下。”面上答应,她心里却泛起了疑惑。她娘亲,未嫁时与王家走得近,长公主年少就痴慕谢大人。因为早逝的先夫人王氏,连带着和王家沾边儿的,别说人,就是狗,都恨之入骨。长公主是不是真以为,她母亲不和她们说这话……她细想,或许从长公主来看,自己确实是该不知道的。毕竟,曾经她娘亲对公主态度恶劣,那是因为那时世家强于皇权。自从当今陛下,以铁血手段清洗世家后,世家里谁不是夹着尾巴,再不敢如往日般放荡。……当然,这些人,不包括她娘。世家几百年的根,就算陛下再有手段,那也不是一朝一夕除得了的。崔家就是陛下手里最好用的刀之一。这些年,因为崔家主母的身份和她长姊嫁入东宫的缘故,她母亲关起门来,那是谁都敢骂。她尴尬陪笑,接过秋儿递给她的一盒子珠钗。长公主亲手把一香囊交给她,“你是个听话的。往后,若是二郎让你受了委屈,你只管来找我。”她瞧着长公主笑得温柔慈祥的样子。如果说,她娘亲是没有脑子,一味正面出手,导致屡屡失败。那长公主就不愧是天家人了。恩威并施,双管齐下,既让人畏惧,又还搏了个宽厚名声。“多谢殿下。”她把香囊挂于腰间,笑得灿烂,瞧着是个小人得志的样子。长公主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就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嘛,有什么不好拿捏的。给几颗甜枣就听话了。-长公主立了规矩,也给了甜枣。不过她确实确实大方。冬青一个人拿都拿不完,再加上谢庭熙兄弟送的东西,三人大包小包拎着。崔清若的珠钗匣子上还放了幅画,一不小心,就要滚落地上,幸好谢庭熙一把接住了。她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夫君。”谢庭熙不自在地转过头。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夫君长,夫君短的,实在让人……就是觉得烦躁。见他这样子,她心里窃喜。她就说,没有人不喜欢真心的。“哟,二哥还拿画啊?”不知是谁突然开口。她抬头发现是谢珩之和府里另一位庶子谢瑞。她心里冒苦水。烦死了,打扰她逗她家夫君。谢瑞继续道:“二哥不是六艺全都一窍不通吗?”他转头对谢珩之感叹:“大哥,你也真是,把这样的真迹送给他,还真是暴殄天物。”谢瑞一向讨厌这个庶兄。原因是谢家尚未认回谢庭熙时,他是家中庶长子,还算是有地位。结果,这人回来,就抢了他这个名头。他素来都最喜欢有事没事,找这个人麻烦。谢庭熙沉默不语。谢珩之见这个弟弟还是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心里就有了几分底。娶了崔家嫡女如何?他不过一个下贱的外室子,就算父亲可怜认回来了,他这辈子还是注定要被踩在淤泥里。谢珩之心里轻蔑,面上却温润端方道:“三弟,你不能这么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