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毫不犹豫生抽灵根。自十年前堕魔后,他体内便有两套修炼体系,一直以来都是灵魔双修,如今拔掉灵根,灵脉尽废,已是个彻头彻尾的魔修,修不了任何仙门功法。其实从十年前踏进魔界那刻,他就已离正道越来越远。回家,从来都是个笑话。他仿若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师尊,你留下来吧,分明你也心悦我。“你留下来好不好?”闻笺轻轻拂掉他的手:“从选择你的那一刻起,为师就没了选择。”“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啊!”陌归尘崩溃如孩子,除了撒泼打滚,别无他法:“到底为什么啊……是不是我把命还给你,我们就不是师徒了?”可我不是早就还清了吗?在浮华派的地牢里,多年恩情,剔骨相还。他趔趄爬起,半跪在闻笺腿边近乎哀求:“师尊,是不是还要再死一回,再死一回,就不算师徒了?“那还你。“全都还给你!”剎那,无双剑出鞘。陌归尘反握剑柄,由得剑尖刺进心脏,狠戾无情贯穿躯体。攥着利刃的手在滴血。陌归尘却感觉不到疼痛,又猛地往后捅:“都还给你!“这样可以了吗?”那人轻轻喊了他一声。陌归尘强作镇定稳下心神,他眸中染着些许期盼,小心翼翼聆听,听到师尊一如既往的清冷话音。那人说的是:“别哭。”轻柔的灵力包裹而来,暖融融地镀进经脉,逐渐修复废掉的灵脉,藏在其中的还有道不同宗原却又带着与生俱来般熟悉的气息。“怎么总折腾自己。”空气有些稀薄,陌归尘能感受到闻笺的手缓缓伸了过来,将触及脸颊之际,又似骇然醒神般,顿在咫尺距离外。闻笺转而握上他手:“别哭。”师尊那攥住他的掌,沁出点冷汗,湿湿濡濡贴紧他手背,凉得彻骨。陌归尘自嘲失笑。果然,还是得不到回应,他们,永远没有转机。可他要求的分明也不多,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妄求厮守,只想听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爱你”,怎么就那么难比登天。榻边矮案案面棋盘下压着几张练字的竹纸。是从前中秋月夜,他把浮华派的宴席上祭拜过月神的酥饼,偷去给阿栀吃。回来后,和二师姐还有十三师兄放天灯,还参加了门派弟子们的投壶比赛,赢回个柚子,也玩累了,便倚在师尊怀里,边吃师尊给剥的柚子边赏月,其实他有些困倦,但习俗需得熬夜。相传越夜睡越长寿。他和二师姐都没熬住,二人大眼瞪小眼,摇摇欲坠。就是那会儿的花好月圆里,师尊手把手带他抄诗。他哈欠连连,耐不住困意一头扎进师尊怀里前,只记得最后一句是:“愿花长好,人长健,月长圆”。现实却是……无奈朝来寒雨夜来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窗外新绿的枝,被厚雪团压断,噗一声,雪撒了一地。陌归尘抓过那写着“愿花长好,人长健,月长圆”的纸张,燃起股火焰,将之烧得干干净净。升腾的火光,似带着人走了一趟梦境,梦醒后,只有他一个人从回忆里走出来。此刻,那么真实。“这次不耍赖了。“我认输。“你赢了。”他承认,在闻笺这里,他真的输得一败涂地。陌归尘万念俱灰,面无表情推开闻笺凉得没有温度的手。“闻笺,我讨厌你。“滚。”*脚下升起股踏空感,陌归尘倏然睁眸,从梦中惊醒。感受到日光照来的刺眼感。他舒出口气,昨夜推开闻笺后,只是装睡,竟还真就过了一夜?房中不知何时架起个碳炉,烧得整个屋子暖融融的,碳味中似乎混杂着点焦味,像是纸屑被烧透的熏味儿。陌归尘撑着身子坐起,方惊觉自己枕在旁人的腿,他惯性伸手摸索一下,摸到熟悉的布料触感。这人是……闻笺?怨气滔天的人,泄愤似的,反手就掐上对面人脖子,抬起对方下颔:“玄胤仙尊这么克己复礼,宁折不屈,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师尊没说话。陌归尘手掌又转到对方脑后,揪住头发,往下一扯,再次强迫对方抬起头。那人吃痛闷哼了声。却丝毫不反抗,一副任他蹂躏搓磨的小媳妇模样,顺从极了。倒衬得自己像个正在家暴的刁蛮悍夫。“说话啊!”对方还是默不作声。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主导者,可师尊骨子里散发出的淡然,浑然不叫其处于下风。倒更像是种一味的纵容与毫无底线的宠溺。恍若一拳砸在棉花上,魔尊大人分外不得劲儿,松了松力度,讥笑冷嗤:“还不滚,是等着我三跪九叩,八抬大轿亲自送你回去?”对方仍是没急于开口。屋内静得针落可闻,陌归尘清晰听到玉链因拖拽而擦碰出来的动静。咔的一声。师尊亲自扣上镣铐,如常纵容着,低声问:“不走了,可以吗?”被拽进木棺。52.“我不信!”榻边的琉璃盏燃烧整夜,最后一簇火苗熄灭,油尽灯枯的盏,一不小心被人甩衣摆的动作打翻,哐啷滚下地面。“除非——”陌归尘岔开双|腿,支在师尊两腿侧跪下,用一个极具压迫感,又不乏暧|昧的姿势将人困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