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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莫天真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何况这事,你放心托与旁人?”少年剑君的那颗心,才是盘活郑家这盘死旗的关键。至不济,也得让他放下旧怨。倘使能成,郑菀还想去看一看梦中所见的黄沙大漠、冰川极炎,还想见识这凡俗之外,更广阔的世界。郑斋沉默了。他想起当年崔氏小儿离去时的眼神,像一匹孤狼。而这狼多年以后咄咄而来,绝不是善意。现在菀菀想要驯狼……谈何容易。“阿耶,明日上林宴,崔望会去。”郑菀勾起唇,笑得天真烂漫,“菀菀也要去。”“去那儿?”郑斋皱了眉,刚与太子退亲,菀菀便去那种场合,岂非遭罪?“不行,要结识崔望何时不成?阿耶自会帮你创造机会。”“阿耶,明日那上林宴石舫上,自有一场机缘等着崔望,我既已窥得天意,何不想法去分得一杯羹?少许奚落,又有何要紧?”“机缘?”郑斋少年时,也曾看些神仙志异,自然明白女儿之意,闻言亦不免面露神往。“此话当真?”“自然为真。”郑菀望向窗外,幽幽道,“便分不得羹,能与崔望结识,化解两家恩怨,亦是好的。”“也好。”第3章 上林宴上林宴当日,首辅府。“小娘子这头发是真真好,又黑又亮,整个上京城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梳头娘子利落地绾出一个望月堕仙髻,取来妆奁,“今日赴宴,小娘是簪这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还是云脚珍珠卷须簪?”“便这支吧。”郑菀伸出皓腕,打开妆奁最下一层,从里面取出一支红宝石玳瑁簪。簪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是如今的时兴式样,倒是簪头的红宝石看上去还有几分贵重。可这贵重,对常年簪南海明珠、佩羊脂白玉的郑小娘子来说,还是显得寒酸了些。梳头娘子并未多问,小娘子看着性好,实际是个说一不二的,将簪子簪好,便先告退了。郑菀照了照镜子,只觉得妆面太过素净冷清,便干脆取来朱笔亲自在额心描了朵梅花,点上细细的金叶,抿了抿胭脂,才问身后的侍女:“胭脂,如何?”胭脂张大了嘴巴:“小娘子这般……美极了。”镙黛捧着针线上人连夜用云锦裁制出的大袖衫进门,笑道:“从明日起,怕是整个上京都要流行这花钿了。”郑菀意思意思地掀了掀唇。没再多说,起身任镙黛和胭脂一人一边服侍着穿好大袖衫,披上披帛,正待出门,却见镙黛欲言又止。“有何不妥?”“娘子忘了搽珍珠粉。”这可是用上好的南海明珠磨研出的珍珠粉,上脸润泽细腻,小娘子平日里最爱用。这几日不知为何,碰也未碰。只画了黛眉,点了朱唇。郑菀摇头:“这些妆粉都收起来,以后莫要再用了。”梦中许多情节醒来时便已模糊,却偏偏还记得这些细枝末节,连郑菀都觉得可笑——那些会飞天遁地的仙女儿对这些凡间妆粉颇是不屑,说会害脸。既如此,不用也罢。“喏。”镙黛福了福身,与胭脂一人一边搀着小娘子去与王氏汇合。首辅府的马车便停在门口,郑菀与母亲一辆,侍女们一辆,倒是本该陪她们去的郑父不在车旁。“阿耶呢?”王氏摇头:“你阿耶接了个信儿就出去了,只说我们先去,他随后便到。”郑菀正奇怪,却见父亲身边的长随在车边与她打眼色。她抚了抚额头,假托困倦想在车上歇息一会,便与母亲一前一后分上了两辆马车。镙黛随侍一旁,递来一张纸条:“大人送来的消息。”郑菀展开,却见父亲与她说,果真在登闻鼓旁发现了可疑人物,现已赶去,勿念云云。时间提前了。郑菀悚然一惊,不明白时间的提前意味着什么。梦中那失了妻子的苦主跑上京来告御状,言她郑家欺男霸女十条罪状,分明是在上林宴后。“父亲……可还有旁的话带到?”“大人说,今日恐宴无好宴,请小娘子务必当心。”不过寻常的吩咐。“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车窗外,马车正辘辘驶出荣和巷,往城外西郊而去。上林宴便摆在西郊的梅园。梅园占地千顷,可跑马蹴鞠、曲水流觞,最神异的是,近二十年来,梅园中腊梅常开不败,盛态极妍,早成了御用的皇家园林,常年由京畿卫把守,只在特殊时候开放。未到地方,便可见华亭彩盖,香车宝马,将梅园正门前那条道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有货郎炊饮煮茶,沿街叫卖。“倒比往年看着还热闹些。”镙黛将一边的车帘子打起。道旁的青松翠柏都坠上了细巧的铃穗子,打了结,风一吹,便叮叮当当地响,又喜庆又漂亮。郑菀笑了声:“必是热闹的。”今日这宴,由圣主着礼司与户司共同协办,说是百官同乐庆贺丰年,实际全是为了讨好那位贵不可言的国师大人,不拘珍宝顽物,还是美人珍馐,只要能讨得这位大人一星半点的欢喜,便值了。郑菀来这,也抱着同样的目的。来前她细细思虑过了,不看梦中所见,只看过去,也知郑家将崔望是得罪得死死的,一点儿转圜余地都没有。放戏本子里看,当年先是他爹让管家将他当打秋风的赶出去,后是幼年猖狂的她着人赏了他一顿板子——怎么看,都该是被压在地上打的反角儿。她想要剑君那颗心,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再坏,也没有现在坏了。郑菀从不缺火中取栗的勇气,至于最后取没取着——她不愿想。先接近人,设法消除对方的恶感,才是当务之急。“可要让胭脂拿着名帖去通报——”“不必。”郑菀摇摇头,“他们等得,我郑家也等得。”阿耶这安雎门一跪,跪得是朝野震动,再加上太子此时退亲,她郑家失去君心已是铁板钉钉。上有意,下必效之。实不必自取其辱,腆着脸面上去给人打。“喏。”镙黛垂首应是。“可是菀娘?”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尖亮的嗓子。郑菀向窗外看去,却见并辔的一辆马车帘子也打了起来,前日才见过的蒋三娘子正探头探脑地朝外看。这些武将出身的勋贵子弟总是那么鲁。“三娘子。”郑菀持身雅坐,微微颔首。蒋三娘:“难得菀娘也与我们这帮人一同等,来来来,请你吃茶。”“不劳烦三娘子了。”郑菀浅笑拒绝。谁料这拒绝竟似惹怒了对方,蒋三娘子柳眉倒竖,快语讥讽:“此时不吃,说不得过几日,连这茶也没得吃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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