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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半分准备。乍然闻言,惊慌失措,只知重重点头。她能请他上座,便证明她全然不在意他的身份。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也好,东厂督主也罢,人人怕他也罢,可真论起来,朝野之中有几个没在暗地里鄙夷过他?去了势的宦官,天生便似乎矮了人一等。他不信邪。旁人鄙夷他,他便要叫那些人连鄙夷他的资格也无!但每一回站在宋氏跟前,他却便自己觉得自己矮了下去。禁不住自行惭秽。可眼下,宋氏却请他和她并排而坐,一道送谢姝宁出门!汪仁先是怔愣,等到回过神来,那便是铺天盖地的欢喜,喜得他找不着北。今晨临出门前。他特地仔仔细细沐浴了七八遍,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衣裳。好容易才穿戴妥当。小六几个却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似在嫌他最后挑定的这身衣裳太过老气古板,不像他平素惯常穿的。他一早发觉,但心情大好,便懒得罚他们,只当没瞧见。何况,他们懂什么?当爹的就该是这么穿的!于是,此时此刻,年不过三十余的汪印公穿着身样式守旧呆板的衣裳,端坐在正堂上。他内心拘谨,面上却不敢叫人看出破绽来,因而非但不显,反倒还从眉眼间带出几分冷锐来。身着嫁衣的谢姝宁越走越近,他却悄悄侧目去看一旁的宋氏。侧颜温柔娴静,他看着,脑海里“铮”地一声,似崩断了根弦。喜乐喧闹,在他耳畔萦绕不散,恍恍惚惚间,他仿佛瞧见了身着嫁衣的宋氏……怔仲间,谢姝宁已至他二人跟前,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她磕得实在,声音脆而亮。一直仔细看着的燕淮心头一跳,担忧地望了过去,也不知磕红了不曾。宋氏这当娘的也心疼,急忙伸手去扶她起来,哪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先将她面前的丝穗撩开一角仔细看过了才嗔道:“石头做的丫头,不知疼了吗这是!”轻声嗔着,宋氏的眼眶却再次泛起红来,将女儿揽进怀中,落下泪来。明知离得不远,可这不舍之情,却仍强烈得无法自控。她再次落下泪来。汪仁瞧见,蓦地彻底回过神来,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劝。良久,他才惴惴不安地看着母女俩,小声道:“吉时要误了……”宋氏闻声忙松开了谢姝宁,帮她抹去眼角些微泪痕,收拾了一番。谢翊也忙从人群里钻出来,等谢姝宁蒙了盖头后,轻手轻脚地将她背起,在漫天噼里啪啦作响的鞭炮声中,送她上了花轿。充当轿夫的铁血盟诸人,轻松地抬了轿子,稳稳当当地往东城去。谢姝宁身在轿中,不知时辰几何。到了东城大宅,边上已无陌生人,她捧着如意果,被人搀着下了轿子。蒙着盖头目不能视,脚下一个踉跄,她身子一晃,下一刻便被燕淮亲手给扶住了。站在边上的纪鋆正好看见,不由得眼神微变。十一他,似乎很看重这位新妇啊……第407章 花烛时已傍晚,日光渐渐变得昏黄温暖,懒洋洋地落在众人身上。纪鋆微抬眼皮,往宅子正门口上方悬挂着的门匾望去,季府二字,明明白白地映入他的眼帘。自打他到了京都见到十一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注意到了这块门匾。他记性平平,但多少还记得,当年他们兄弟二人在外走动,隐瞒身份时对外人宣称的便是季姓。而今,这块门匾上写着的也是硕大一个“季”字。那时,因他本姓纪,故而在思量假名时便不由自主地说了个季字。彼时尚且青稚的十一对这并不在意,不论用哪个姓都行,于是便听从他的意思定下了“季”姓,兄弟二人,一为季七郎,一为季十一郎。纪鋆记得清楚,季是假姓,七郎跟十一郎不过是他们在天机营中的排行变化而来。这原本就该是个彻头彻尾的假名字才是。可他见到了而今身量已拔得比他还略高寸余的十一,却发现,他仍是季十一郎,连宅子正门上方的门匾也是写的季府。心念一动,狐疑渐起。他细细思量着,单看门匾上的“季”字,要么是他当年信口胡诌一不留神竟给说中了,这原就是十一的真姓;要么就是十一依旧用着虚假的名字,浑身上下满是秘密。来回反复想过一通,纪鋆觉得,定是后者跑不脱了。若只是季姓也就罢了。偏生还叫着十一郎,可不是假的?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秘密,一直多得很。真要摊开来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尽,所以重逢后他并没有立即便同燕淮说起正事,但他知道,他们仍旧是当年在广阔无垠的沙海上,互相扶持的好兄弟。十一同他几乎可算是一道长大,既敢带着他往家中领。便肯定早就清楚他会疑心上季十一郎这个名字。由此可见,十一身上的秘密对十一而言。并不怕他知道。至多,只是眼下时候未到,毕竟他正要迎娶美娇娘。终身大事,自然重要。纪鋆看着身着嫁衣的一双新人。突然忆起了家中小儿,想着那粉团似的孩子还只会哼哼唧唧,连声爹也喊不来,不由得又是无奈又是笑。想起孩子,男人坚硬的心也不由得软成了一滩水。他打量着出了轿子的新娘子,暗忖:若将来十一得了个闺女,两家没准还能结门亲。有时候,用来制衡的条件越多,同盟之间的关系也就会越稳固。思忖间。新人已入了门。拜过天地,谢姝宁便被扶着进了新房。燕淮亦已净面,换回了他原先的模样。随后压襟、撒帐……挑了盖头后。有人递了合卺酒上来,她跟燕淮一人手持一盏,先吃半盏,再交手互吃剩下那半盏。虽说他们这亲成得省了许多规矩,但这新房里该走的流程倒是一样也没少。酒席也是要吃的,但吃酒的人。都是燕淮手底下的人还有谢姝宁那厢来送亲的人,至于亲戚朋友。倒是几乎不曾有。等到吃了子孙饽饽,燕淮先行离去,谢姝宁盘腿坐在炕上,去了凤冠,揉着脖子垂眸暗想,前一世她出嫁,面上端得风光,光给她添箱的人那就数不清了,可那些人有几个是真的因为她添的箱?那都是添给谢家做脸的。至于长平侯府,场面必然做足,瞧着热热闹闹的,亲戚朋友往来不迭,令人目不暇接。可她从来也没觉得欢喜过,不似今日,即便什么都没有,她也高兴。出门前,她娘好好地坐在正堂里受了她三个响头,长大成人的哥哥一路背着她上得花轿,月白则牵着雀跃的豆豆站在鹿孔身边观礼,舅舅舅母远在敦煌一时不能来但却有表哥舒砚在。重要的人都在,要嫁的人也是自个儿心之所向,还有什么能值得叫她不高兴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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