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弇:“?”只听院落里又是一阵“哇”地哭喊声。沈氏伏在马武的尸身上,哇哇地哭。旁边下人看到自家小姐哭成这样,也跟着抹泪,一边哭一边还安慰道:“小姐,节哀啊。你身子才好,可别又哭坏了。”沈父听着动静赶过来,看到马武尸体也为之一振。谢止礿:“……”太热闹了。还是乖乖去换上外装吧。但一回到里屋,看到衣架上摆着的衣服他便傻眼了。怎么只有这身湖绿色的襦裙?旁边甚至还贴心地摆着妆奁,里头躺着一支翠绿簪子,看这水头就知价格不菲。他冲外头的宋弇喊了一声:“怎么都是女子的衣物?”宋弇挑起一抹轻笑:“昨日我诓他们你是我内人。”“……”你狠。他原先的外衣留在了老鼠洞。湖绿色的襦裙和红色湿透的嫁衣,两堆粪便里非要选一,那还是这湖绿色的襦裙吧。谢止礿穿上襦裙,头发用碧玉簪子束成马尾,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倘若还要再扎妇人发髻,不如杀了他。外头已热闹过一圈,那沈氏也哭不动了,只是啜泣着抖着肩膀。谢止礿打招呼道:“诸位昨晚睡得可好?”沈氏、沈父、沈莘和一众下人齐刷刷地顶着青黑的眼圈看向谢止礿。“……”看来是不太好。宋弇在一旁道:“昨晚除祟声大了些,扰了大家清梦,实在抱歉。”沈父忙道:“诶,王爷哪里的话。王爷与王妃屈尊降贵地亲自为草民除妖,实乃祖上积德。”谢止礿忽视了王妃的称呼,安慰沈氏道:“马武并非良人,如今他去了,也不一定是桩坏事,你自可另谋夫婿。”谁知沈氏听了这话,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不知从哪里莽出的一股劲,就要往柱子撞。众人拦的拦,喊的喊,又是一阵热闹。沈氏被人拉扯回来,哭喊道:“老爷去了,我也不活了。马家一下便少了三人,旁人不知要怎么嚼我舌根呢。”谢止礿未想到这一层面,干脆地闭上了嘴。只觉有股悲凉之意窜上心头。宋弇见谢止礿嘴巴紧抿,拍了拍他的肩,神色晦暗地说:“人的痛苦源自其本身所思所想。他人若想不明白,便算了吧。”第10章 老鼠嫁女图(十)谢止礿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情绪抽离得快。故宋弇让他别想了,他便真不想了。但这类人也有个缺点,便是轴得很。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全心全意去做,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比如说,在解决完马县令那桩事情后,他勉强充当了一下道士,净化了一下那老鼠嫁女图上残存的巨鼠恶魂,“超度”了一下那马武早就被吞噬干净并不存在的神魂。然后第二天一早,便猫着腰打算脱离宋弇独自前往青城山。天光未亮,就连沈家圈养的公鸡都在打盹。谢止礿背起行囊,偷偷拿了引魂剑,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院,提起襦裙便麻利地翻了过去。“啪嗒”一声,谢止礿小声落地,一抬眼便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琥珀眼。谢止礿:“……”他早,某人比他更早。谢止礿硬着头皮道:“早。”宋弇:“呵。”沈莘站在墙边,正打着盹,就见谢止礿翻着墙到了正门,于是迷迷糊糊道:“王妃……噢,谢公子,你怎的不走大门,马车都给你们备好了。”说完还殷勤地撩开轿帘,拍了拍门框道:“本来还说要多留你们几天,但王爷昨日说你急着要走,这不天还没亮,就让轿夫在门口等着了。”谢止礿咽了口唾沫,问宋弇:“你要去哪儿?”宋弇瞥他一眼:“你要去哪儿?”“青城山,不顺路吧?咱们就此——”“蜀郡,巧了,近得很。”谢止礿也不知这青城山离蜀郡到底近不近,只是傻傻问道:“你去蜀郡干嘛?”宋弇:“我本就是益州的封王,去往我的府邸很奇怪吗?”“噢,也是。”谢止礿摆好告别姿势,“那咱们青山不改——”“谢止礿,”宋弇将谢止礿提溜到马车上,“你还记得我与你说的第一句话么。”谢止礿认命,放弃抵抗。就见宋弇也跟着坐进来,凛冽的气息冻了他一身。宋弇道:“我说过了,我奉了当今圣上的命,特来将你捉拿归案。”“你真要大义灭亲啊?!”“我与你什么关系,既不是道侣也不是师兄弟,萍水相逢,何来的亲。”谢止礿巴巴地看着他,气势更弱:“在我把师父的魂魄收集完前,你还是不要把我交给皇帝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