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说。”“你那衙内卧房让与我。”郑渠愣了半晌:“大人你说、说什么?”柳轶尘伸出三根手指:“三两银子。”郑渠这才意识到他当了真:“大人是认真的?”今儿个晚上月亮是掉水里了?柳轶尘道:“本官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得,端起寺卿的架子,那便是认真没跑了。郑渠不是黄成,任由他摆布,脑中转了一转,徐徐伸出一只手,试探道:“五两。”“你昨日还说三两!”初春的夜晚,明月正佳,大理寺游廊内,正副两位长官饶有兴味地在……讨价还价。“昨日是昨日。”郑渠笑道:“我今日在城中房牙子那打探,才得知,这京中房价过了一个年,又涨了!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京官难为,自从你主事,我连秋风也不敢打了……”说着引袖眼边,竟似要拭泪。柳轶尘冷冷盯着他:“那好,那春秋池也不必扩建了!”郑渠幽怨转眸:“扩不扩,还不是大人一句话的事……”柳轶尘冰冷目光倏地射向他,沉吟片刻,却终咬牙道:“好!五两就五两。”“大人,还要加一根鹿茸……”郑渠得寸进尺起来。“郑渠你!”柳轶尘反应过来,一甩袍袖:“什么鹿茸?”“大人那是我托人辗转从幽州带回来的,上等鹿茸,一根,十两银子不止!”郑渠道:“就那么被杨书吏给炖了……”“杨书吏炖的,关本官什么事!”柳轶尘道。“不是炖给大人吃的?”郑渠挑了挑眉:“那想必是叫那小丫头带回去送给薛大夫了,啧啧啧,鹿茸这玩意,不比别物,女子炖了送给男子,那什么意思,可不明摆着么?杨书吏待薛大夫可真不一般啊……不过这也难怪是不是?京中谁人不喜薛家郎,何况薛穹那凤仪气度,京中有几个能比得过的……”郑渠还在絮叨,柳轶尘忽然道:“我赔你!”“大人说什么?”“那鹿茸是本官吃的,本官赔你!”郑渠一脸早有所料地笑了笑,伸手一拍柳轶尘胸脯,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怎么样?不错吧……此刻是否觉得全身充满劲力,可以大战……”“郑渠!”郑渠还在兴奋,柳轶尘霍然转身,郑重打断他:“她……杨书吏是无心错放了,此事事关女子名节,郑兄不要传扬出去。”“懂!我懂!”郑渠挑了挑眉,你都叫“兄”了,愚兄能不注意吗?次日一早,小艾又上了门,这一次门房认得是熟人,差人领了她来找杨枝。一见了杨枝,小艾忍不住问:“怎么样怎么样?薛大夫昨夜表现如何?”“薛大夫?我昨晚并未见过薛大夫……”“没见过,那你那汤……”小艾忽然反应过来:“你你你你心有别属?啊——我我我我对不起薛大夫……”脸色一刹那当真白了一个度。“为何对不起他?”杨枝懵懂,前夜折腾了大半宿,根本没怎么睡,这一早起来,脑子还是昏昏的,此刻又听了她鸡一般的尖叫,整个脑子都好像被人当成了沙包打。小艾踟蹰良久,才终于一咬牙:“昨夜那汤中,我加了鹿茸。”“鹿茸?!”鹿茸是壮/阳滋补之物,所以她昨夜给柳轶尘送的汤……可谓是用意昭昭了。她想起柳轶尘前夜的反应,脸上不觉浮起绯色,然片刻又即想起别事——怪道昨夜柳轶尘那般反应!自然是了,难不成高高在上、不近女色的柳大人,还会对她动情?作者有话说:郑渠:这么快就出来了,大人你是不是不行?我再给你弄点鹿茸去,二十两一根。第三十章小艾见她脸上浮起绯色, 心道不好,这当真是弄巧成拙了。又想起另一事,硬着头皮问:“昨夜那包袱, 书吏看了吗?”“还没。”昨夜杨枝从厨下回来, 赶忙梳妆打扮, 并无时机打开那个包袱。“那……书吏还是看看吧……”小艾心如死灰,不确信地掷下这句话, 便逃一般告辞走了。杨枝这才想起那包袱, 连忙将它打开,见到包中物什的那一刻, 整个人怔在当场。包中有很多物什, 一半是孩童玩意, 另一半却是钗环配饰,还有一个大红长匣。杨枝推开匣盖,浑身一震。匣中是一柄碧玉如意,玉色温润光滑, 一看便知存了很多年。薛家祖母曾被一柄如意救过性命, 后来在宴集中玩笑,将来要把这柄如意传给嫡长孙,让他以后拿这柄如意, 将孙媳妇牵进门。匣旁一封信笺, 匣中又有一封,只是匣中那封是红笺, 上面一支金笔描的并蒂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