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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贺玉安冷冷地开口,“谁也不想做到那地步——若非我亲眼看见我的父亲被人分食。”“!”陆免成的眼球骤然针缩。后来的故事没那么多曲折,男人病了,一天天恶化下去。也许起初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病,然而一路劳顿,加之稍有点食物就分给孩子,自身长时间得不到补给,自然愈加虚弱——他一个成年男人,总不能和孩子相比。也不是没想过去做工,其时社会上有一类机构名为“贫民工厂”,由当地商会筹捐,另设董事会统筹管理。他亲眼看着手提棍棒的巡查员将一个手脚并用、跌跌撞撞跑出大门的人捉回去,金属和骨骼撞击的声音在缺乏血肉阻隔的情况下显得异常清晰。他带着孩子走了,继续出城——不能留在城里,城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收容机构”,当政者为保市容不被影响,下令乞丐流民必须收容。城里的人再锦衣玉食,他们也讨不到一颗粮。“再后来,他就死了。”贺玉安顿了顿,仿佛想到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喉咙动了动把那股反胃压下去,心中横生出一股自虐般的快感:“然后他就被吃了。”“他快死的时候,他们就在一旁看着;等他死了,他们就走过来了。”男孩惊恐地哭道:你们要干什么……别碰我爹!然而无人理会他。刚死的人身体犹有余温,也不似那些死去多时的尸体会腐烂生蛆。男孩的哭声渐渐与当初路边小姑娘的哭喊声隔着时空重合,同样的撕心裂肺。他的灵魂迸发出惊人的勇气一头撞去,然而肉/体却不堪一击。“你见过吃人吗?”他直勾勾地看着陆免成。“第一口咬在右手手臂,是个男人,第二个动手的是个女人,她选择了大腿。后来是第三个、第四个,他们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吃掉了他。”男人变得支离破碎,其中一个进食者吃完后,起身,脸上还糊着血,看见了一旁早已呆滞的男孩。他走了两步,突然拜倒在地朝男孩磕了个头。等到饱腹的野兽尽散去,男孩这才默默走近,蹲下,捡起了掉在土里的百合发簪。故事讲完,陆免成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悲悯,却又很快被他掩饰了。他没忘记自己作为一名审讯者的身份。“你跟大岛百合是怎么相认的?”无怪乎他这样问,因为这整件事实在是太过巧合,仿佛设计好的圈套——一个历经磨难的男孩,一个炙手可热的戏子,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我已经交代过了,是秦江引荐的。”“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们凭什么相信双方之间有血缘关系?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贺玉安停了会儿,似乎说累了,伤口的疼痛令他不禁轻轻吸气。“……你还记得那支百合发簪吗?”陆免成点点头。他接着道:“先是秦江说他如今在为一些大人物做事,或许可以动用关系利用这支发簪帮我找到母亲。”“后来,他就带着我母亲来看我了。”听到这,陆免成微皱眉,却没打断他。贺玉安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如何能确认我们是母子?”“秦江带着母亲来看我的戏,后来我们相见,母亲没有怎么开口,只是拿出了一张旧照片。当看见照片时,我惊讶极了——上面那个穿军装的女人,赫然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他顿了顿:“后来她告诉我,这是她十七年前的照片,是生下我的第二年照的。”“那支百合发簪是她留给我父亲的东西,其实本来是父亲亲手做了送给她的,但她没带走,就像她把我也留给了父亲一样。”“你跟秦江是怎么认识的?”“……那是另一个故事了。”他微微气喘。小云儿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烈日炎炎,他感觉自己正在化成一滩水,每一滴生命都淌落得无声无息。他不再哭,似乎所有的泪都已经在父亲死的那天流尽了,他只是往前走,奔着死亡一步一个脚印。神思恍惚间,他仿佛闻到了一丝肉香。他一愣,努力睁开被秽物和汗水糊住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错!确实是动物油脂在高温的加热下散发出来的香味!他如同一只饥饿的小野狗,凭借直觉和对生命的渴望往香味来源的方向走去,最终,他在一个茅草垛后发现了对方。那是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看见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说话,而是狼吞虎咽地将手里那块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东西塞进嘴里。小云儿吞了一大口唾沫,正想开口,突然一阵晕眩,下一秒便只见天地反转,目之所及一片黑暗。他晕了过去。他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眼前是一丛跳动的火光,男孩坐在火堆旁,见他醒了,递给他一串烤好的东西,他这才看清那是某种鸟雀。饥饿在骨头缝里横冲直撞,几乎使身体散架。他接过食物大口嚼咽,长期未进食的肠胃蜷曲痉挛,引发一阵阵呕吐欲,但他仍不肯停下,用尽力气吞咽。后来两人便结伴上路,男孩名叫阿水,与他一样是孤儿。令小云儿感到惊奇的是,阿水总知道从什么地方能挖到蚯蚓和捉到麻雀,或是下雨天的哪处水塘里有青蛙和田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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